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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譚家別支的長子,前些日子傷了眼睛,被人送到我們這修養。你義兄給他開了藥,大概再敷上幾天,就能好了。”
像是知道桑榆的好奇,譚夫人輕輕開口解釋道。
桑榆微微頷首。
大約是因為這人長得不錯,圍攏在身邊的侍娘格外的多,有的拉著他的手引著他往前走,有的則親暱地挽著手臂說著話,甚至還有人時不時往他胸前背後貼身靠著說話。
桑榆隱隱覺得,這些侍娘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在暴露自己試圖上位的野心。
她回頭去看譚夫人,卻見譚夫人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她們想盡辦法勾著別人,總比把這些壞心思動到正經主子身上的好。”
末了,又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男人若是不願,就算你是光著身子在他面前,他照樣能捲鋪蓋把你扔出去。你瞧著他看不見,其實心裡清楚。如果品行端正,哪裡會由得這些人作法。”
桑榆覺得有理,眉頭舒展,嘆道:“女子何必輕賤自己,難不成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活得下去。”譚夫人道,“可並非人人都能就這樣活下去。有的女人,天生沒有骨頭,只能依附男人。可也有女人,她們能挺直腰板,和男人做一樣的事,說一樣的話,甚至可以令男人臣服。”
譚夫人出身草莽,是早年譚大夫在山間採藥的時候遇上的山大王的女兒,自有一股別的女人沒有的豪氣。
譚大夫這輩子沒收過通房,沒納過妾,心甘情願地被夫人管著,哪怕被人當面嘲諷怕老婆,也沒回家對著夫人吹鬍子瞪眼睛。
如此,譚夫人自然有資格同桑榆說這些話。
在譚家吃過午膳,又留著陪譚夫人說了好一會兒話,被譚大夫逮住就某種婦科急症進行了一番切磋和探討之後,桑榆終於回了一捻紅。
外頭又下起雪。因為縣衙出面造了庇護所,城中那些災民和乞丐都找到了過冬的地方。一路上桑榆並未看到多少流離失所的人。
她下了車,準備進門。突然聽到咳嗽聲,下意識轉頭去看,就見牆根處立了個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氅的肩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就連眉上都沾了層雪絨,不注意,還真會漏掉他。
那人看見她回頭,笑了笑:“二孃。”
因為是元宵節,桑榆放了家中眾人的假,阿芍陪著李氏去逛街了,五味自不必說定然是強拉著兩個小的出去玩耍去了,家中沒人,也不知他站在外頭,究竟站了多久。
桑榆哭笑不得,幾步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阿祁去了哪兒,怎麼也不勸勸你。若是我夜裡在譚家住下了怎麼辦,六哥打算在門外守一整夜嗎?”
她語氣裡帶了濃濃的責備,卻也有藏不住的關切。聽剛才咳嗽的聲音就知道,他已經受了寒。
“我讓阿祁代我回奉元城了。”虞聞邊走邊解釋道,怕她當真氣惱了,就連說話時下意識都帶了幾分小心,“你躲了我很久,我想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14日的正常更新~
第79章 好花時(六)
他確實已經許久沒見到她了。
確切地說;自從那夜在暖閣中他下意識地說出那番話後;她就在若有若無地避開他。
除夕前;他遣了人過來請她過去縣衙看爆竹。回話的五味笑盈盈說娘子說站在門前抬頭就能看見了。
就連花燈會;他難得得空,想邀她一起上街走走。卻被告知她一早就答應了譚大夫;要過門賞花燈。
虞聞覺得左右一個人無趣,便穿著御雪的大氅獨自一人走到了一捻紅外。原以為阿芍或者五味在家;興許還能進屋等她回來。沒曾想;偌大的一捻紅,竟然在元宵節全部放了假。
他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