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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拿著帕子,輕輕擦了擦唇角,眼皮微抬,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宋七娘和常夫人,又看向秦氏,笑道:“你看,這事是我糊塗了,瞧我這記性。六郎平日就與我們宰相府交好,我又挺喜歡談二孃的,不妨同六郎說說,以後多帶二孃過來坐坐。我心裡一直盼著有個女兒,偏生生的都是兒子,兒子又一溜煙生的都是孫子,我現在呀,瞧見二孃就覺得心裡高興。”
秦氏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袁氏和桑梓面面相覷,也不知這時候是該高興還是如何。柳氏這番話,擺明了是幫桑榆擋下那些中傷的話,宰相府這份人情,不管如何,虞家是受下了。
卻說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桑榆,這時候終於放下手裡的茶碗,盈盈起身,行了個萬福:“相公夫人這話,桑榆可是信了的,日後一定常來打擾,到時還請夫人不要嫌桑榆麻煩。”
阿碧從風雅堂回來,說是前頭相公已經開了宴。柳氏點點頭,揮手吩咐開宴,隨即便有一早準備好的侍娘婆子端著菜餚進了清音閣。
宰相府到底是宰相府。饒是因玉石而富貴如虞家,這宴席上頭的道道菜餚,桌案上的壺壺茶水,就足以讓人大開眼界。
白煨肉、八寶肉圓、羊羹、生炮雞、鱔絲羹、素燒鵝、蓑衣餅、脂油糕、雞豆糕等依次上桌,又有武夷茶、洞庭君山茶、各色果酒,吃得人無不讚嘆宰相府的廚子手藝非常。就連桑榆的眼睛都亮了亮,多夾了幾筷子的生炮雞。
然,雖說是開宴吃飯,卻不妨礙各家夫人們趁機觀察在座的未婚小娘子們。
誰家設宴,不是一面想著人際往來,一面暗自打量合適的人家,盼著給自家子女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郎君或是娘子。
若論容貌,清音閣中,無人比得過宋七娘。可宋家家世式微,宋七娘又被聖上賜婚於虞家六郎,各家夫人們自然是覺得惋惜了一些,將目光從這位奉元城第一才女的身上移開,退而求其次地往旁人身上打量。
而除卻宋七娘,在座的容貌才情都不弱的,便是幾家四品官員的女眷,雖看著有些小家子氣,可若不是給嫡長子娶妻,倒也是可以考慮在內的。
至於那柳娘子身邊坐著的談家二孃,模樣是生得不差,品性才學聽說也挺好的,更是習得一身醫術,醫治尋常的病症不在話下,又擅長製藥,做美顏膏方。如此看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媳婦人選,只是當嫡長子的媳婦,有些上不得檯面,當次子或是庶子的媳婦,卻又顯得鋒芒太過。
如此思來想去,反倒是無人看好桑榆。
這事,桑榆自己不知情,柳娘子也不知情,唯獨柳氏看著在座夫人們打量桑榆的眼神,隱隱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被人排除在外了。
宴席罷,宰相府在後花園擺了戲臺,請了奉元城這段日子最風行的戲班子來唱戲。夫人們自然是肩並著肩坐在臺下看戲,年輕的小娘子們有不耐煩坐著的,便四五人一道,一塊在後花園閒逛了起來。
小孩吹不得風,柳娘子便在後花園可以眺望整個宰相府的忍冬亭裡,指揮著桑榆放下亭子四面的垂簾:“……這外頭風大,吹壞了吃苦得還是你,趕緊把簾子都放下來,也省得那幫子沒事幹的小娘子時不時往你身上掃兩眼。”
桑榆哭笑不得地照做,嘴裡道:“她們要打量,是她們的事,師父做什麼要理睬她們,左右我不覺得受影響就是了。”
“你個死沒良心的!”柳娘子啐了一口,“那些小娘子別看一個個模樣溫和,扔進世家後院裡,不消半年,個個都是美人蛇。你這人慣常刀子嘴豆腐心,別是哪天被她們聯手賣了才好。”
“我與她們又並無來往,賣我作甚?”
柳娘子翻白眼:“你姐夫房裡的丁姨娘,素來與你也並無什麼深仇大恨,又為何時不時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