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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當死與自身聯絡到一起時,整個世界就變得絕望了。我們可以淡漠做為事實的死,我們可以淡忘熟人乃至親人的死,但我們卻不能從自我的死中解脫出來。如果可能,我們甚至願意用整個世界的死,來換取自我的生。什麼都可以失去,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我”卻不能不存在。歸根到底,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我的死。他人的死只是一種生存現象,一個無足輕重的事實,唯有自我的死才涉及到人生的根本。如果死只在別人身上發生,那麼,死對自我來說就永遠只是一種生存現象,而不可能上升到形而上的高度。
中途夭折者
世上大多數人都能壽終正寢,只有極少數人中途夭折或意外死去,雖然同是死,但在人們眼中的景象和觀感卻並不相同。前者被認為是一個自然事件,符合生活的常規和人們的感情尺度,而不給與投入過多的負面情緒。後者卻被認為是逸出了生活的常軌,是一個非常事件,即使毫不相干的旁觀者也會扼腕嘆息。在這裡,壽享天年是一個標準,所有“未達標”者都被認為是一個不幸的人。所以不幸,是因為按照正常的壽命,他少活了若干歲月,沒有到油盡燈枯,就過早的被罰出場,枉損了諾多大好時光。
死是所有生命共同的痛,而過早的死在“共同之外”又增加了個人的痛。所以,他的痛是雙重的。雖然早死晚死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
死後的世界
死後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自己死後的世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是每個未死和將死的人都有興趣瞭解的事情。也是他們的一個惦念。秋決定做一個試驗。
一切細節都省略,總之,秋完成了自己“死去”的一切工作,在這個世界消失了。說得更準確一點,是在熟知他,知道他的人們中間消失了。對於不知道他的人,他的存在與不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都等於不存在。秋現在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一個“死者'”在這個世界上游蕩。他到了許多地方,經歷了許多事,但都不參與其中,至少在心態上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因為他時刻都不讓自己忘記自己是個死者,只作局外的觀察,並不施以影響。但有時卻不自覺地參入其中,這時他就趕緊逃開,到一個更陌生的地方,藏匿起自己,只讓人們看到他的形體,不讓人們看到他的人格,他的心性,他的靈魂。他時刻強調自己的死者意識,時刻讓自己以一個死者的眼光看這個世界,他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自己死後世界的樣子,但並沒有什麼神奇。
秋在多年後回到了家鄉,有很多人他都不認識了,有很多人都不在記起他,有幾個記著他的人都說他已經死了。實際上,他的死,只是秋自己的一個試驗,一次假死,他只是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但在人們的心目中,他卻是真的死了。這就是他死後世界的樣子,與他“生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不同的只是自己並沒有真死,但真死又怎麼樣哪,也還是沒有什麼兩樣罷了。自己生自己死只是自己的事,只與自己有關,與他人與世界有什麼關係哪?
完滿和結束
每個人都在以同樣的速度走在奔赴死亡的路上,所不同的只是有的年老,有的年輕,有的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有的將要離去或正在離去。但人們並未意識到人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了死亡,他們以為他們來到這世界就是為了生。所以,他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瞭如何生上,把生當做唯一的目的和目標來經營。不知不覺中,死悄悄臨近,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近在咫尺的是看不見的真實,遠在天涯的卻是人們心中的幻覺。人們把全部精力和盤算都用在了並不長久的生存上,視它為唯一的鵠的,而忽略了生命的另一目標………死亡。
勻速的奔向死亡的路途被生之表象重重遮蔽,使人看不見生命的本質和真實。就像乘車的人被車內的景象所吸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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