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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你瞧這破山路,坑坑窪窪,上坡下坡,什麼時候要能修成城裡的柏油馬路,再通上汽車,該多好呀。”老蘇沒吱聲,在他看來,走這崎嶇不平的山路,吃這個苦,本來就是命中註定,沒什麼好埋怨的。再說,如果真通了汽車,那金蓮上學一定會坐車的,她是家裡的獨女,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自己家裡窮,坐不起車,這樣一來兩人就沒有結伴而行的機會了。後來小山村真的通了中巴車,招手就停的那種,可老蘇已經初中畢業在家幹農活了。休息了幾分鐘,老蘇帶有幾分自豪和得意地說一聲:“走吧。”又將米袋穩穩地扛上肩,邁開大步向前走去。他們不能歇得太久,四十華里的山路,晚飯前必須趕到學校,蠻緊張的。金蓮也咬咬牙,努力跟上來。
夕陽西下,道路上行人稀少,兩邊高山顯得雄峻而寂寞。
到了星期六,中飯後,兩人又匆匆離開學校,往家趕。回家的路輕鬆而漫長。老蘇不但背上自己的書包,常常還在半路上把金蓮的書包也奪過來一起拎著。老蘇沒有了大步流星,兩人基本上是並肩走著。但話很少,除了金蓮偶爾說幾句話外。又是夕陽西下,太陽漸漸變圓、變小,在即將隱入村西大青山身後時,兩人走到了村口。彷彿有一種默契,兩人的距離前後自然拉開,金蓮先五分鐘進村,回家,老蘇後五分鐘進村,回家。
平時在學校,兩人很少說話,彷彿不認識一般。但老蘇的眼睛卻像擔負神聖使命的哨兵,忠誠地守衛著金蓮,生怕她吃一點虧。一次吃飯時,家住城裡的康愛貴把一條毛毛蟲偷偷放進金蓮的飯盒裡,想嚇唬嚇唬她。金蓮不怕,抓起毛毛蟲丟回他的飯盒,康愛貴臉色大變,原指望欺負一下農村娃,尋個樂子,沒想到遭到還治其人之身,就抬腿踢了金蓮一腳。老蘇正好路過,看見有人欺負金蓮,左腳猛地一跺,一個箭步衝過去,不問三七二十一,一拳打向康愛貴的小白臉。康愛貴哇地一聲,雙手捂著嘴,哭了起來,隨著淚水、鼻涕流下的還有殷紅的鮮血和兩顆門牙。一見闖了大禍,老蘇也緊張起來,被老師批評是小事,這城裡人嬌貴的很,看病一動就是五塊八塊的,那是自己一個月的伙食費呀,而且都是從全家人咬緊的牙縫裡摳出來的錢。金蓮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她向老師報告了事情原委,主動掏錢給康愛貴到縣醫院補了兩顆瓷牙。從那場風波後,金蓮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老蘇也關心有加。但兩人的關係始終像隔著一層窗戶紙,誰也不願把它捅開。
老蘇唸到初中畢業,家裡實在無力供他再讀下去,便回到家裡幫娘幹農活。金蓮繼續在縣中讀高中,今年高考沒考上,回到家裡待著。金蓮說娘找了在縣榨油廠當科長的舅舅,準備過了年去榨油廠上班。 電子書 分享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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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等久了,車子真難坐。”隨著一聲問候和抱怨,金蓮像變戲法似的站在老蘇面前,身後還跟著一位身材高挑、臉有點長的姑娘。
“這是錢冰清,初中在咱隔壁班。想起來了嗎?”金蓮迴轉身伸手拉過錢冰清,介紹說。
老蘇仔細端詳了一陣,在大腦記憶庫“中學”那一欄裡拼命地搜尋。終於想起來了,初中時在隔壁班,有一個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個姑娘,特愛出風頭,哪裡人多就往哪裡拱,說話也喜歡高喉大嗓,彷彿生怕別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你好。”老蘇禮貌地招呼道。
“冰清過了年也去榨油廠上班。剛才在南門下車,正好碰到她。聽說你參軍了,一定要陪我來送送你。”金蓮解釋道。
“嗬,穿上軍裝真帥。”錢冰清大聲地讚歎道,“我從小就崇拜解放軍。”她看看滿臉羞紅的金蓮,聲音又拔高了幾度,“你倆並排一站,真是郎才女貌呀。蘇進城魁梧高大,再穿上這一身軍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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