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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的空隙,終於輪到紀雲川盛冬至餃子。
可眼前盛餃子的太監一瞧見他,對視一眼過後卻是擺擺手讓他走開,說:「淑妃娘娘只說給冷宮的妃嬪,你又不是妃嬪,來拿餃子幹什麼!一邊去一邊去,這兒發完還得去下一個地方呢!」
紀雲川眼皮都沒掀一下就走到一邊去,以免自己攔在那裡叫後邊的冷宮嬪妃吃不上熱乎的餃子。
但他也沒有全然不計較這件事,只走到一旁跟另一名送餃子來得太監說:「方才聽公公說冷宮人人都有,如今瞧著公公的意思……是說庶人不是人嗎?」
太監聽著紀雲川那如冷泉叮咚般的聲音,渾身一個哆嗦之後才小心地轉頭去看他,恍惚間以為從前那個清冷矜貴的三皇子站在了自己眼前。
眼前這人確實是從前那個人,可他再也不是高貴的三皇子,而是一個因為混淆皇室血脈而被關到冷宮來的庶人。
可即便是庶人,那日的波折並未折了他的骨頭。如今的他仍舊挺直了脊樑站著,以仍舊清冷矜貴的姿態看這闔宮上下。
太監一瞬間有些怕了,賠著笑給他盛了一碗餃子,等紀雲川那如鶴般的背影遠離此處才回過神來。
三皇子已然跌落雲端成了庶人,待在冷宮這樣的地方日後少不得要討好他們這些送飯菜的,他怕紀雲川做甚?
端著餃子回了屋裡,紀雲川先試著用盛著水餃的碗暖了暖手,才小心地吃掉這些水餃。
從前紀雲川並不是好爭之人,有些東西不要就不要了。
但今日不同,清晨這裡是不送飯菜的,只中午和晚上送兩次。這時候送餃子來,待會兒午間便不會再送來,若此時不吃便要餓到入夜。
他的體弱是從孃胎裡帶來的,這麼些年本就沒養好,這冷宮濕冷至此,他更是餓不得。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紀雲川不想死得稀里糊塗的。
若是在冷宮病死、冷死、餓死了,那還不如跟徐貴妃一樣一杯毒酒往輪迴去了。
就在紀雲川站起身打算把這個碗洗掉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生出衝突在冷宮並不稀奇,但冷宮這些嬪妃還不至於這個時候上門來找他麻煩。
所以他便以為是那幾個太監回過神來想找麻煩,眉頭一皺轉頭就想說點什麼,卻沒想他一轉頭,竟是看到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人。
太子來了。
一身藏藍圓領袍配著玉帶,外邊披了一件墨色狐裘,深棕色的發即便是背對著光也還是被照出少許紅來。
眼前這肩寬身長,站在紀雲川面前彷彿一座山的男人,就是當朝太子紀羽。
紀羽本該叫紀雲羽,卻因中宮嫡出,依照大慶禮法去了字輩,常稱為紀羽,以區分嫡長子與其他皇子。
曾經紀羽便與他是不同的,如今更是雲泥之別。
紀雲川不明白紀羽到這裡來幹什麼,但他如今是庶人,見到太子總歸不好毫無反應給人遞把柄。
所以他也沒去想太多,只放下那個碗朝紀羽走去,在碰到外邊照進來的陽光前停下腳步,垂眸掩去眼中情緒,跪下來給紀羽請安。
紀羽一雙丹鳳眼本就帶著狠厲,那劍眉薄唇更是多了幾分無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具攻擊性。
從前紀雲川瞧見紀羽便有些發怵,如今從高高在上的皇子變成了在宮裡猶如地上泥的庶人,他與紀羽見面時更是生出幾分害怕來。
但更多的還是尤為複雜的情緒,他對紀羽的感情是複雜的。
從前便想靠近想追逐,後來發現對方因皇后與徐貴妃的爭鬥而討厭自己,也沒有湊上前討嫌。
後來他被發現其實並非皇帝親生,與紀羽再沒了那層兄弟關係,又跌落至此,他更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