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譙居(上)(第4/6 頁)
,不通文學,粗魯無趣,為人少子,並不應與外臣交接過密,款客宴賓之事,還是讓我二哥出面去吧!”
我笑了笑:“子建,若人人都似你這般憑興趣交友,那還有何人際可言?”
“管他呢!我開心就好。”曹植撇撇嘴,嘟囔著持書簡遮陽。“我卻想不明白,這尋常宴會,有什麼好看的,值得你強拉我過來觀賞?”
“等日後你自開幕府了,方知人才難得呢。”
“無所可謂,反正我將來及冠開府時,決不允許筵上有吳質輩的席位。”
順著曹植鄙夷的目光,我果然瞧見曹丕密友吳質殷勤獻杯的背影,不禁解頤笑道:“是是是,咱曹四公子之府,必也孔氏之門,則公幹升堂,公子入室,德祖仲宣,自可坐於廊廡之間矣。哈哈哈。”
曹植搖頭晃腦笑:“知我者,子嚶也。”
我連拽他衣袖:“噓噓,快看,熱鬧開始啦——”
只聽曹丕開始微笑挑事問候:
“素聞鄧將軍善有猿臂,暢曉五兵,又能空手入白刃。適與將軍論及劍術,知將軍非庸夫也。數年來,子桓也嘗從京洛名師學劍,略有小得,願下殿以芉蔗為劍,求乞一二,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酒酣耳熱之際,鄧展初聽曹丕捧誇他,未免抿了口小酒掩笑,卻聽曹丕從學京洛名師學劍,臉色驟變,忙問道:“敢問公子從學何人?”
“尊師史阿。”
鄧展登時連連擺手,婉拒了曹丕的“請教”。
“不敢不敢,公子適才過譽了。”
曹丕笑,已經兀自起身,取過兩節事先削好的紫蔗,強拉起鄧展來比試劍術,鄧展推脫不得,只好硬著頭皮走下殿臺。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幾個回合下來,鄧展已被曹丕用甘蔗三中其臂。
滿座看戲的賓客,知曉此間玄妙,莫不大笑。
鄧展頗難為情地笑著,只好再次請戰。
曹丕笑喚:“鄧將軍,在下的劍法迅而猛,卻難以擊人之面目,故而只能打中將軍的手臂啊!將軍莫怪,莫怪!”
“公子莫要再說了,請再打一次吧!這回末將可不會讓著您了!”
“好!請——”
這回勝負決斷只在片刻之間,卻見曹丕預判出鄧展從中間發起攻勢,於是佯裝抵禦,在鄧展揮蔗刺來的瞬間,陡然側身躲避,並順勢擊中他的額角。席間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曹丕莞爾,利落迴轉甘蔗,兀自啃齧起來,邊吃邊笑說:
“前漢有名醫陽慶,善為人把脈,淳于意欲拜其為師,慶使去其故方,更授以秘術。今日在下亦願鄧將軍捐棄故伎,更受要道也!”
滿座復笑,鄧展眉舒目展,接連誇讚曹丕劍術云云,笑著作揖退場。
“二公子文武兼善,今日以蔗為劍,著實令我等大開眼界啊!哈哈!”劉勳起身離座,手握酒卮上前,折腰獻盡殷勤。
那時曹丕正背對著劉勳,似乎終於等到時機,於是轉身用甘蔗抵著劉勳下巴,步步推前,他顯然洞悉這些舊部的心思,卻仍舊笑如春風,動止昂揚,彷彿十分沉醉此誇耀之中。
“劉伯父!”他朗聲笑道,笑得神秘,“您是舉家來投我父相的座上賓,這杯酒理應敬您才是。”
劉勳變色,不明所以,曹丕卻接過他手中杯觴,繼續踱步侃侃而論:
“凡事不可自傲,自誇己長。丕自知劍術不精,並非有意脅逼鄧將軍讓我,今日在諸位面前獻醜,實有肺腑之言欲訴也。自矜功伐者,向為士之不恥,以兵器為例,丕少時極愛舞戟,自以為無所對者,自以為手持雙戟猶如身披甲衣,敵莫可近身。後來卻聽聞,戰國時陳國有名喚袁敏者,可以一戟攻雙戟,戟術出神入化,如入無人之境。若是少時之曹子桓,只怕是無所顧忌,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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