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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父母過世的早，所以也只有老管家記得今天是我生日了。&rdo;

孟懷玉安靜聽著陸齊山的話，沒有打斷。她看得出陸齊山現在心裡有事，似乎是陷入了某段遙遠回憶中，懷玉現在能做的只是當個靜默的傾聽者罷了。

&ldo;我其實是被老管家帶大的，他年紀算起來和我父母差不多，不過對我向來畢恭畢敬，我小時候叫我小少爺，我大了，他叫我陸先生。&rdo;陸齊山輕笑一聲，搖了搖頭：&ldo;現在沒多少人叫我名字了，要麼叫陸總，要麼叫陸先生，有時候我會想，有沒有陸齊山這個名字並不重要，反正沒人叫。&rdo;

&ldo;小時候父母沒空管我，老管家照顧我生活起居，接送我上學回家，那會兒我叫他管家叔叔，他偶爾也會叫我齊山，比現在這個陸先生來得親切許多。&rdo;

孟懷玉忍不住問道：&ldo;那為什麼……&rdo;

&ldo;那年我生日，他答應偷偷帶我去遊樂園玩一次。雖說我家境優渥，不過遊樂園之類的地方還真沒去過。小孩子好奇心重，自然是很期待，我催著他快開車，結果……&rdo;陸齊山說道這兒，聲音忽然頓了頓，似是調整好了情緒，終於又安穩地繼續道：&ldo;結果出了車禍，我的腿斷了。&rdo;

他似是在說什麼並不重要的事，臉上表情雲淡風輕，只不過懷玉依然可以從中看出些許黯然。而接下來陸齊山的動作更是震驚到了孟懷玉，他彎下腰，動作緩緩地捲起褲腿，然後伸了出來。

沒有想像中的大長腿。

那是一隻假肢，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讓懷玉看了忽然心顫。

&ldo;那場車禍讓我左小腿截肢，從那以後我便成了個殘廢。&rdo;陸齊山重新坐直身子，目光淡淡，&ldo;老管家跪在我爸面前，自己把自己的左腿也打斷了，從那以後他和我一樣，都成了沒左腿的廢人。&rdo;

&ldo;小時候那會兒我也會怨恨他，怪他害得我成了個殘廢，更是再也不想過生日，覺得這個日子對我來說是痛苦的回憶。&rdo;陸齊山眨了眨眼，眼睫毛上投下的光澤在眼瞼印著一片暗色陰影。&ldo;他從那以後也對我畢恭畢敬，更加小心翼翼地看護著我，再也不會瞞著我爸媽滿足我一些任性的小要求。我再也沒聽他叫過我一聲齊山了。&rdo;

父母二字對於陸齊山來說並不親熱。

或許數月才能見一面，就算是稱呼，也是叫著他的英文名或者全名。

陸齊山曾聽見老師叫著同班一個小姑娘的小名，聽著親暱又安心，可是他是男孩子，沒人會這樣叫他。

於是他偷偷地跟自家那個管家叔叔說了，那個總愛偷偷給他巧克力糖，給他用草編螞蚱的管家，在聽到陸齊山的話後愣了愣。然後用他寬厚溫暖的手摸著陸齊山的頭，露出讓這孩子無比安心的笑容：&ldo;齊山，我這不就叫了嗎?&rdo;

或許陸齊山也是在許久許久以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上他有另一個父親。一個陪伴他長大，並努力用笨拙的溫暖來安慰幼時的他的父親。

&ldo;我其實早就不介意當年的事兒了。&rdo;陸齊山拍了拍自己腿，苦笑道：&ldo;走了二十多年了，早就沒什麼感覺了。倒是老管家年紀大了，可能會腿疼吧。&rdo;

他坐在書桌旁，黯淡燈光照亮了半張臉，另外一半被埋沒在陰影裡，看著孤獨又寂寞的樣子。

他彷彿成了一座孤島，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只能自己直直地站在原地看著旁人的歡喜煩憂。

孟懷玉沉默了半晌，試探性問道：&ldo;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