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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粥。&rdo;

沈桑一個箭步走到我前面，&ldo;雲寇姐姐。&rdo;

他雙手背在身後，也如雲寇一般直直地站著，卻活像是學堂裡背《弟子規》的孩子。

&ldo;請姐姐姑娘入內一座。&rdo;他咧著嘴說道。

雲寇禮儀極工整，仍將身子放得板正，隨著沈桑進去了。

修儀宮中的臘八粥，似乎是要比武大人家中的好吃很多，我悄悄望大口大口哧溜著的沈桑。

或許是與他在一起，他吃得香，我也覺得是人間至味了。

我剛從沈桑那裡挪回目光，忽然斜裡伸過一隻手，倏地將我的碗拿走，扭頭一望，雲寇板著臉。

&ldo;沈大人，這是修儀賜給封大人的。&rdo;

我又回過頭去，那小子才坐回自己的地方，努力裝出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

&ldo;姑娘贖罪。&rdo;他微微頷首，眼眸低垂著，一看就是極聽話的孩子。

便騙過了雲寇。

雲寇將碗還給我，仍站在一旁沒有要走的意思。

&ldo;修儀娘娘是否還有什麼吩咐？&rdo;

我將剩下的臘八粥用碟子扣住，一邊問道。

她盯著那碗臘八粥‐‐熱氣被木碟子籠住，生生憋回去，心思似乎在放空，口中仍說著。

&ldo;官家旬日前啟程前往北部澶州城督戰，剛至澶州，我軍就在朔州大敗遼人，數日前又傳回戰報，遼大將蕭撻凜被殺，如今遼蕭太后已派人至澶州城，以期簽訂合約。&rdo;

我和沈桑高興萬分，威威大宋赫赫鐵軍，本該如此！

&ldo;年節將至，官家將一應事務交給了寇相，御駕很快便會啟程回京了。&rdo;

&ldo;寇相也前往北關了？&rdo;

&ldo;自然。&rdo;她見我二人急切地想要知道此事細節，想了想又道。

&ldo;若非寇相強硬，一力主戰，到澶州後又與遼使堅決周旋，結果如何尚未可知。&rdo;

我與沈桑相視一笑，我們見到的寇相，就是這般鐵骨錚錚。

&ldo;修儀娘娘傳話，官家大勝歸來之時，你二人可隨百官前去拜謁。&rdo;

&ldo;諾。&rdo;

沈桑朝我眨眨眼，在說，終於可以在年節時出城逛集市了。

人似乎都是不安分的，若被人強留在某處，那地方再好，也不願待了。

雲寇低頭將瓷碗上的碟子拿開，只捧起我剩的那碗臘八粥，轉身欲走。我頗覺奇怪，&ldo;雲寇？&rdo;

&ldo;修儀娘娘賜的還要拿回去？&rdo;沈桑也十分困惑地問道。

雲寇轉過身，看到沈桑，笑了笑，&ldo;這是我做的。&rdo;

似乎這是我們頭一次見她笑，她嘴角生地很平，直直的一條細線放在臉上，看起來不開心，亦不難過，總之是渾不在意的一副樣子。

此刻嘴角微微翹起來，那細線彎成極好看的弧度，笑得像冬天裡早化的雪水。

涼涼的希望。

她沒有看我，又將目光放回了天上，轉過身去傲傲地走了。

她腰肢那樣細，可又是那樣有力地撐起了她盛滿自傲的骨頭。

過剛，則易折。

我追過去，&ldo;稱讚寇相的話，若非修儀娘娘說的，我和沈桑會忘記。&rdo;

方才見她想了一想我就隱約覺得後面那句話是她自己加上去的，修儀應當是不準宮人做如此議論的，我們自然不想因自己連累到雲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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