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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怎麼肯答應!用什麼來證明呢?假使讓宋景公說三句壞話,能使火星吃心宿嗎?三句壞話不能使火星吃掉星宿,那麼三句好話怎麼能使火星退去轉移三個地方呢?以三句好話得到二十一年壽命,如果說一百句好話,那不是要得到千年的壽命?這不是上天保祐善人的意思,也不是用賜福來報答誠心人的實情。
【原文】
17·4子韋之言:“天處高而聽卑,君有君人之言三,天必三賞君。”
夫天體也,與地無異。諸有體者,耳鹹附於首。體與耳殊,未之有也。天之去人,高數萬裡,使耳附天,聽數萬裡之語,弗能聞也。人坐樓臺之上,察地之螻蟻,尚不見其體,安能聞其聲。何則?螻蟻之體細,不若人形大,聲音孔氣不能達也(1)。今天之崇高非直樓臺(2),人體比於天,非若螻蟻於人也。謂天非若螻蟻於人也(3)。謂天聞人言,隨善惡為吉凶,誤矣。四夷入諸夏(4),因譯而通。同形均氣,語不相曉,雖五帝三王不能去譯獨曉四夷,況天與人導體,音與人殊乎!人不曉天所為,天安能知人所行?使天體乎,耳高不能聞人言。使天氣乎,氣若雲煙,安能聽人辭!說災變之家曰:“人在天地之間,猶魚在水中矣。其能以行動天地,猶魚鼓而振水也。魚動而水蕩氣變(5)。”此非實事也。假使真然,不能至天。魚長一尺,動於水中,振旁側之水,不過數尺,大若不過與人同(6),所振盪者不過百步,而一里之外淡然澄靜(7),離之遠也。今人操行變氣,遠近宜與魚等,氣應而變,宜與水均。以七尺之細形,形中之微氣,不過與一鼎之蒸火同,從下地上變皇天,何其高也?且景公賢者也。賢者操行,上不及聖(8),下不過惡人。世間聖人莫不堯、舜,惡人莫不桀、紂。堯、舜操行多善,無移熒惑之效;桀、紂之政多惡,有反景公脫禍之驗(9)。景公出三善言,延年二十一歲,是則堯、舜宜獲千歲,桀、紂宜為殤子(10)。今則不然,各隨年壽,堯、舜、桀、紂,皆近百載。是竟子韋之言妄,延年之語虛也。
【註釋】
(1)孔氣:透過小孔的氣,形容氣極少。
(2)直:僅,只。
(3)《太平御覽》卷九四七引《論衡》文中無此句九字,可從。否則文義隔斷。(4)四夷:古代對四方邊遠地區民族的稱呼。諸夏:周代王室所分封的諸國。後來以此泛稱中國。
(5)魚動盪水,不能變氣,故疑“氣變”前奪“人行而”三字。“魚動而水蕩,人行而氣變”對文,可證。
(6)若:根據文意,疑“者”字之誤。
(7)淡然:不經心,不在意。這裡是不受波及安然的樣子。
(8)根據文意,疑“聖”後脫一“人”字。下與“下不過惡人”對立,可證。
(9)有反:根據文意,疑“反有”之誤倒。
(10)殤(sh1ng傷)子:未成年而死的人。
【譯文】
子韋的話說:“天雖處在很高的地方,但它的耳朵離地面卻很近,君王說了三句作為君主該說的話,上天必定要三次獎賞君王。”其實天體跟地沒有什麼不同。凡是有形體的,耳朵都生在頭上。身體與耳朵分開,從來沒有過。天離人有數萬裡,假使讓耳朵長在天上,要聽數萬裡之外說的話,是不可能聽見的。一個人坐在樓臺上,觀看地上的螻蛄和螞蟻,尚且看不見它們的身體,怎麼能聽到它們的聲音。為什麼呢?因為螻蛄和螞蟻的身體細小,不如人體大,聲音小、氣少,是不可能達到樓臺上的。如今天很高很高,並非樓臺可比,人體與天比,不同於螻蛄和螞蟻跟人比。說天能聽見人說話,於是隨著人的善惡而降吉凶,這不對。四方的民族到中原地區來,要透過翻譯才能互通語言。同樣的形體,承受相同的氣,說話卻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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