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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不扭頭去看,也能想像得到無意識的景明是如何被拖進來的。
他開口,絕望之下聲音有些嘶啞:
「你應該殺景河的……」
即墨煜謙聳肩:「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媽不讓,她愛那個男的愛的死去活來。小時候我都是對著景河的照片喊爸爸,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他。」
自打他出生以來就生活在這個小鎮。
「多虧了那晚景明來找你,不然我真弄不來你們兄弟倆。」
他將景明朝牆壁一扔,「安心上路吧,我就不多送了。」
「你殺了我們也是要坐牢。何必呢?」
即墨煜謙朝著被五花大綁起來的那個人努努嘴:「這不有替死鬼?更何況……你男朋友現在估計就在我客棧底下呢吧,有他替我作證,怎麼會坐牢呢。」
隨即他不再多說,又拖著喬言出去搬油桶,房間裡只有一半位置被潑了汽油。
張漾臉色慘白,冷汗津津。
不過很快又釋然了,死了正好,他不是早就不想活了嗎。
與其受著被失去至親的痛苦與疾病的折磨苟活,還不如死了的痛快。
反正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了在乎的人,哪怕是盛京。
張漾微微喘息,半晌,竟然虛弱地笑了笑:「都到盡頭了……」
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喜歡有沒有盡頭,如今,都到盡頭了。
他在也不用承受整夜被母親在病床上的病痛掙扎、在深海無望求助與夜夜迴蕩在耳邊盛京像景明求婚的「酷刑」了。
「咳咳咳——」
景明雙手被反綁,搖搖欲墜地抵著牆壁坐起來,驚恐地朝著張漾失聲喊道:「快跑!他、他要殺我,快跑!」
撕心裂肺的尖叫之中大門一聲哐當!
張漾愕然回頭,見剛出去那人不知何時多了青青紫紫的傷口,步伐生風,手腕一擰拽起他,冰涼的刀尖登時抵準白皙脖頸側的動脈血管上。
脖頸白到幾乎透明,那根青色的血管被覆在皮肉之下,彷彿稍微用力,便能刺破。
即墨煜謙雙目充滿狠戾,手腕劇烈抖動,惶恐不安地盯著門口。
下一秒,一聲槍響,張漾只覺得耳邊轟然嗡鳴,臉側一燙,背後的桎梏力道頃刻消失。
「啊啊啊啊啊——」
張漾身體僵硬,不用身手,光是餘光他也能判斷出剛才被什麼東西濺上了。
是血。
粘稠的血液糊在他瑩白的臉上,順著地面滴落。
即墨煜謙被子彈衝擊力轟到牆壁上,他一隻眼球已被打飛出去,劇烈的痛感幾乎讓他麻木。
「誰也別想攔我!我要讓你們給她陪葬!」他踉蹌地抓過油燈朝地面砸去。
油燈被摔碎在乾草上,碰上易燃品幾乎瞬間灼燒起來,土房子是用木頭蓋得,這房子非常老舊破敗,起碼得有個二三十年了,房梁本就搖搖欲墜,大火瞬間四起。
景明見勢不妙想跑,卻被即墨煜謙一腳踹回去。
「不準跑!憑什麼我媽死了你們活得好好的!要不是因為你們,我早就當上景少爺了!」
何至於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蝸居二十多年?至於眼睜睜的看著他媽在病床上臨死是對景河念念不忘?
「你發什麼瘋!快放了我們,你不是想當景少爺?我、我把這個位置給你,我把整個景家都給你!」
景明抖如篩糠,近乎哀求。
張漾早就放棄了掙扎,拖著鐵鏈又回到床上。
接下來,又是一聲槍擊,正中即墨煜謙膝蓋,那人摔倒在木桌上,一條腿被周圍蔓延的大火爎燒著,他吭哧吭哧地爬走,身上被燃起的火星頓時點燃靠近張漾的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