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北緯64°09′的怪夢(2)(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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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比想象中更快地,她在第一個短假回國,只能待三天。那時成辛以已經調回海市刑警隊,比現實時間線裡更早,卻不巧正在鄰市出差查案,沒辦法趕回海市。她坐在家中跟他影片,看著他忙碌疲憊、又不停跟她道歉的難過模樣,強顏歡笑,一直在說沒關係。
結果,當天晚上她直到凌晨兩點都睡不著,漫無目的去陽臺吹風,卻驚愕地在樓下看到了他新買的那輛又髒又黑的牧馬人——他竟然連夜獨自偷偷開了兩個多鐘頭的車跑回來了,卻又像個傻子一樣不捨得吵她睡覺,所以就停在她家樓下,像只大熊一樣縮著長腿委委屈屈守著,只為了離她近一點……可他明明凌晨五點又要開車返回鄰市繼續忙。
她衝下樓,大腦一片空白,撲到愣在原地正想點菸提神的成辛以懷裡,也顧不得他滿臉鬍子沒刮,就一遍又一遍叫他名字……
成辛以……
成辛以……
成辛以……
他們在樓下角落的車裡纏綿溫存,她陪他熬到凌晨四點,被他送上樓,又哭哭唧唧、依依不捨地讓他走。異國戀原來這麼苦、這般抓心撓肺的酸楚,她竟然在這場篡改時間線的夢裡如此真實地體驗到了……
,!
……
又過了沒幾個月,他的出境申請終於獲批,可以來德國看她。短短一個星期,他陪她上課、她陪他看球賽,他在她現實生活中曾孤獨租住、抵抗噬骨思念的那個狹小公寓裡煮咖啡做早飯,讓她踩在他的腳背上,即便是夢,她依然清晰聞到最熟悉的冬雪青松的清朗氣息,那是她愛的男人的氣息……她因為公寓隔音效果很差而不得不用力咬緊被角、竭盡全力不發出太大的聲音,卻被他咬著脖子低聲說“放鬆一點、不要夾”,渾身酸脹不已,漲紅著臉用枕頭軟綿綿捶打那個嬉皮笑臉、滿眼饜足的老混蛋……
……
場景再度變換,他又來看她,一副興高采烈又神秘兮兮的幼稚模樣,說要帶她去雷克雅未克看極光。他們從法蘭克福出發,租了一輛很漂亮的車駛過皚皚雪野,住進一棟紅色尖頂、白色牆壁的小屋裡。第二天一早,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其實極光是次要的,他的真實目的竟然是要在這個全世界最神奇的國度補給她一場既漫長又空靈的冰原日出,還要在新生的溫柔日光之下跟她求婚……
……
她答應了,當然答應了,她比自己原以為的還要更想嫁給他。
返程的飛機上,她的無名指上已經多了一枚鑽石戒指,她縮在他懷裡補眠,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覺機身開始劇烈晃動,艙頂燈光滅了又亮,然後又滅下去了……客艙陷入黑暗,黑暗又被慌亂的尖叫聲填滿,空乘用英文在廣播中說著什麼,但沒有乘客理會,身邊的成辛以卻不知何時起憑空消失了……
她焦急不安,想起身尋找,但使不出半點力氣,震耳欲聾的喧囂噪聲響徹四下,還有窗外的影綽火光……慌亂之間,她似乎感覺到手被成辛以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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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月猛地睜開眼睛。
床單是淺灰色,牆壁是溫柔的米色,對面床頭櫃上的16寸膝上型電腦螢幕是一大片純白的棉花海洋,紅胡桃木鬥櫃上擺著一臺老式收音機,其中傳出的英文廣播確實正在報道一起飛機事故,但這次事故在機長的冷靜操控下返回凱夫拉維克機場並迫降成功、最終無一人傷亡。
她大口呼吸,努力平復從夢中驚醒的巨大空洞感,這種感覺縹緲又虛幻,心高高懸著,一時竟令她有些分不清哪段是夢、哪段才是現實。她撐起身子下床,看到自己的無名指上確實戴著一枚鑽戒,看上去很新。窗外是雪原,遠處青灰坡地起伏,依稀可見紅色尖角屋頂和猶如幻夢般的彩色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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