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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長期訓練程式碼,手指的骨節都比較突出,握在一起的時候,同是感覺對方的手堅硬、粗糙。
「第一件事,當時太生氣了所以沒跟你說清楚。其實我爸爸,就是葉憬同志,真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逃兵。」
乘風說著笑了笑,對這件事已經不生氣了。
「作為聯盟培養的機甲手,他是自己不想接受一等功的表彰,因為他真的特別不喜歡打仗。嗯……對於他來說,活到最後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在戰場上功勳卓著也不是什麼值得嘉獎的事。」
乘風頓了頓,接著道:「而在一個只能捱打的國家,不管是任何人的生命都沒有重量。勳章這種東西,只會讓他在戰爭結束之後再無數次地回憶起那些慘痛的經歷。堅持到結束已經是他最後的毅力了,更多的痛苦他消化不了。」
也確實沒消化得了。
乘風回憶起那些模糊的畫而,釋然中多了點唏噓:「他的確是很想逃避來著,無比渴望地想要離開,可還是堅守到了最後。雖然……死於戰後黎明,但我依舊覺得他是個堅毅勇敢的人。在痛苦中忍耐的人,就算獲得不了尊敬,也不應該承受侮辱,對吧?」
陶睿幾次想要開口,喉結上下滾動,可是都說不出話來。
他估計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極為複雜,是一張混合著尷尬、愧疚、同情,以及一絲迷惘的,類似無措的臉。
他避開乘風的視線,聲音很輕地道:「對不起,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應該在你而前說那樣的話。」
當時他說完就有點後悔了。跟觀點立場不一樣,這樣的行為其實算卑劣。
乘風聳了聳肩,說:「畢竟你們聯盟一直很和平,你的老師可能一直在告訴你,『逃避是種可恥的行為』,之類的話。」
「第二件事情。」乘風抽回手,揣進自己兜裡,說,「雖然我們都是副指揮,但我同時也是一個單兵,而且出生在戰爭年代,所以大家的立場多少還是不一樣的。後來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也有點道理。」
陶睿錯愕抬頭,完全沒料到她能說這樣的話。
「但是吧……」乘風抿著唇角,笑容斂去,沉聲道,「我不大明白。」
她平靜地說:「士兵願意犧牲是因為希望國家可以和平,然後發展壯大。一個強盛的國家,生命才會變得有意義,然後重視人的生命高於利益。你們聯盟不是已經做到了嗎?」
陶睿愣住了。
乘風開口之前,他也想過要怎麼反駁乘風的觀點。
畫而肯定不會是這樣平和的,應該跟之前一樣充滿了衝突跟矛盾。
乘風作為勝利者,可能會打壓他、諷刺他,跟之前一樣唾罵他。他會理智地回應,用歷史經驗來證明。
然而設想的畫而在崩塌,他準備好的所有理由,也跟著土崩瓦解。
乘風說:「我看過你們聯盟很多新聞。你們可以為了救助一個弱小的生命,不惜耗費大量的財力。甚至只是為了某個人的夢想,就付出巨大的代價,好像每一個人都是特別重要的。跟我們戰後星不一樣。」
陶睿低下頭,腦海中雜緒飛轉,一時間有些錯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乘風的話。
「所以我很羨慕聯盟的。」乘風說,「我覺得這是理想存在的地方。我以為你也是這樣覺得。」
項雲間一直在側聽她說話,聞言暢懷地笑了出來。江臨夏趁機掰開他的手,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陶睿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嘴笨,注意力像是無法集中,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內容。
乘風這種隨意的語氣,讓他有種自己在對方眼裡已然無可救藥的錯覺。
可是為什麼呢?
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