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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流淚……
6歲,他攬下了家裡的所有家務。廚房的臺子太高,刀太沉,他掌握不好油的用量,也掌握不好鹽多鹽少,不過沒關係,他可以一遍一遍重來,直到母親滿意,然後那些剩下的飯菜,是屬於他的。
有一次,他不小心被油燙到了,很痛,都是水泡,他咬咬牙,因為不想母親擔心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六歲孩子的掩飾,到底是拙劣的,母親還是知道了,然後毫不猶豫的扯下了他的衣袖,薄薄的水泡被一併扯開,流下淡黃色的膿水,他疼的滿地打滾,嘴唇咬破,一頭一臉的冷汗,換來的,是一頓難忘的懲罰。
然後,他知道了,傷口不用遮掩,因為沒有人會關心……
8歲,第一次逃了母親的責打。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怕痛的,可是,真的很痛,他不敢哭,母親會不喜歡,他只能一直求饒,小聲的,微弱的,所以,母親沒聽到吧。意識有些模糊,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腳踩在了樓梯上,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小小的人兒不禁在想,母親是沒有追來,還是出事了呢?
明明知道回去將要面對的是更加恐怖的嚴懲,然而與母親的安危相比,卻是那麼的無關緊要,開門,當看到完好的母親時,小孩子還不懂得什麼叫安心,便輕輕的舒了口氣。是他不夠堅強,是他不懂擔當,他認錯,卻不請求原諒。
然後,他被帶進那間屋子,明白了,原來連逃跑的資格,他都是沒有的……
10歲,他因為腳崴退掉了一場舞蹈比賽,雖然他懇求著老師讓他上場,卻被那些認為他胡鬧的大人一口否決了,他明明白白聽著主持人在臺上宣佈他棄權的訊息,心如死灰,然後對著那些關心他的人,輕輕的搖著頭說著沒事。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迫自己推開那扇門,母親果然知道了這件事,他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有解釋。從此以後,他的舞蹈課程裡多了一項,就是帶著傷去完成各種各樣的訓練,當然,失誤和難過的表情都是不被允許的。
然後,他告訴自己,你不是人,只是臺機器……
13歲,他正式出道,得到的獎勵是一臺會發電的機器,起初它的作用是幫助自己練習控腿,利用自己肌肉的力量,將一條腿抬到接近一百八十度的位置,一呆就是幾個小時,從前腿到旁腿,他不能落下,也不敢落下,下落的方向有一根細小的線,連著那臺機器,帶著他一想到就會害怕的電流。
汗水順著各個位置滴落到腳下的報紙上,傳來“啪啪”的聲音,當整張報紙全部被浸溼的時候,那代表著,時間夠了。
然後,他會摔倒在那張溼透的報紙上,任由自己昏睡,再凍得醒來……
15歲,他在父親忌日這天收到了生日禮物——兩條精緻的苦修帶。母親教他怎麼用,來來回回教了十幾次,直到整條大腿佈滿了鮮紅的痕跡,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拉緊兩側的帶子,這場口述的教程才終於結束。
他一直把他們視為禮物,每次用過,都細心的將上面沾染的血跡擦淨,可是時間久了,帶子上還是有了些可疑的痕跡,然後,他明白了,原來有些髒汙是洗不掉的,時間越久反而越發清晰。
一如,他所犯下的罪……
19歲,他知道了什麼是毒品,那種致命的誘惑帶著他逃離現實,直到母親的一盆冰水兜頭淋下,他愣了一下,然後傻傻的問了句“母親您為什麼不喜歡我呢?”,緊接著,是整整兩個月的戒毒折磨。
每一次發作的時候,母親都在,但她一定不知道,他雖然意識不清,可聽力卻是一點不差,因此他聽到了母親說的每一句話,那些羞辱,那些自言自語,和那些陰狠的詛咒。原來折磨自己已經成了母親唯一活著的動力。
原來,他連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2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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