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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北方的樹木特別珍惜天暖的時節,像柳樹呀,槐樹呀,一開始抽芽,每天就迫不及待地生長,長得比誰都快,不像南方的草木那麼從容閒適——冬天的凋零把它們搞怕了。一直這麼長,長得夠大了,就往肥里長,那麼碧綠肥厚的樹葉,使我想起諸如此類的話:時不待我!
而北方的花兒也是這德性,長得跟北方村妞一樣肥厚,一見到那些花瓣,我就臉紅,它們總是讓我想起女性生殖器。這導致我每天不斷反省自己:為什麼想像力這麼流氓!
這是個適合發情的季節。它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五味雜陳的往事。
事情發生在高三,那時候我們像被獅子追趕的角馬,往一條叫高考的河流上狂奔,趟過去就安全,趟不過去就任人宰割吧。在狂奔的路上,突然間有一條VIP貴賓通道:學校有幾個保送名額。於是我憑著自己還算不錯的成績,某個榮譽稱號以及某些特長,十分僥倖地跳到貴賓通道,免試進入BS大學,可以高枕無憂了。於是在別人衝刺的時候,我可以到錄影場去看通宵了。這種奢侈的生活讓我十分不安,不但不安而且空虛。班主任為我安排了個任務:你也不能閒著,晚自習也要到班上,給有需要幫助的同學當諮詢老師。
在輔導其他同學的過程中,我比較喜歡輔導女生,而輔導的女生中,我又最喜歡輔導一個叫錢淺的女生。她纖弱、白皙、沉默,十分符合我當時的審美。學習的過程中,微妙感情就漸漸發生了,這是無法避免了,這是班主任腦海的盲區。有一天,錢淺悄悄對我說:“以後你輔導其他女生的時候也耐心著點兒,她們老說,你跟我的時候講得特耐心,跟別人時特急躁。”這是事實。我說:“要不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學習,免得她們說閒話。”
於是我們轉移到她家旁邊一個僻靜的閣樓裡學習,那是她跟她媽媽要求,找來學習的地方。這裡不但是個良好的學習場所,更是個培養愛情的地方。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親吻了她。我們在繁雜的數學方程式面前長久地吻著,吻到實在過意不去了,再回過神來把方程式解開,然後繼續親吻。那時候親吻是親熱的全部。後來我每教會她一個難點後,就停下來以親熱代替休息,那是難忘的一段愛情時光,甜蜜得像剛從樹上摘下的桃子,甜蜜芬芳。
很多美妙的事兒,你以為僅僅是人生的初次熱身,實際上那是人生的絕唱。你再重複,已經不是那個味兒了,你永遠找不回來了。
有一天我到小閣樓樓下時,被一個男人攔住了,他是錢淺的爸爸。他把我帶到旁邊的一家小吃店,在一張小桌子前對坐。他是個醫生,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殺氣騰騰的醫生,我覺得他去殺豬都很合適,所以我懷疑他腰間揣著兩把刀子。
“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嗎?”他嚴肅道。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心裡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你跟錢淺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他嚴肅中帶著憤怒說道。
我心裡怦怦跳,覺得自己跟錢淺的每次親吻,都是對她爸爸的一記重拳式的暗算,現在是他算賬的時候了。我真害怕他激動之下,從腰裡拔出兩把刀來。
我支吾著說不出話來。因為早戀是一件於情於法都不允許的事,所以我不但覺得心中有愧,更是心中有鬼。
中文系 12(2)
“你說呢,你這樣做是不是害我女兒,是不是害我?我辛辛苦苦供她讀書,為了什麼,為了在這關鍵時刻跟你談情說愛,這責任你負得起嗎?”他把我的失語當成一種沉默的反抗,語氣更加嚴厲,雙眼噴著怒火,厲聲質問。
由於恐懼加內疚,我的眼淚已經逼出眼眶了,我嗓子乾啞,但我能聽見我嗓子想叫出來的話:“爸爸,來幫我一下吧,別讓我被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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