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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生這一次江南的水患,因為高悅行的早有準備,並未造成那等慘烈的後果。
死傷尚未計數,但是州府心裡自有數。
此次的病是從何而來呢?
醫館並不足與安置全程的百姓,高悅行將一些人移到了驛站,和同病相憐的官員們住在一起,她則辛苦自己,每天兩處奔波。
高悅行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將所有病患的症狀和脈象做了記錄,正巧,藥谷來信,說他們的人再有兩日便能到。
趕在藥谷到達前夕,高悅行對著面前攤著的醫案,忽然雙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
薛山暉聽見動靜,匆匆地趕來,在門外敲門:「王妃,您怎樣了?王妃,您若是再不回應,恕臣失禮了!王妃?臣可要進去了!?」
薛山暉怎麼也聽不見回應,不計後果撞開了門,高悅行卻正對著他,兩隻眼睛陰惻惻的,薛山暉心裡打怯:「王妃?」
他的病情是最輕的,如今也是恢復得最好的,幾貼藥下去,已經能活蹦亂跳了。
高悅行望著他:「薛主事,你是不是極少下水?」
薛山暉點點頭,說:「是,在所有的同僚裡,我是最少下水的那一個。」
倒不是因為他怕吃苦,躲懶,而是高悅行走前,將此地的一切事務全部託付給了他,他穩坐中軍統籌,此地的縣官不中用,事無巨細全都要呈到他面前,請他做主,籌借糧食,安置災民,動員當地勞力幫忙挖渠,他即使不下到水裡,也成天忙得頭昏腦漲腳不沾地。
然而,高悅行此問並不是問罪。
薛山暉正準備解釋,高悅行抬手打斷,說:「根本不是什麼疫病,你們都是讓人下毒了。」
語出驚人。
薛山暉大驚失色:「什麼?!」
高悅行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道:「此病並不是疫,所以不傳染,我與你們朝夕相處這些時日,也沒見身體有任何不適。」
薛山暉:「可是我們這麼多人都……」
高悅行:「你們所有人幾乎同時染病,恐怕是因為毒被下進了水裡,前些日子,孔讓塵領著諸位大人和百姓,沒日沒夜的挖渠,一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泡在水裡。孔讓塵是最是拼命,其他人歇息的時候,他也不曾離開水裡半步,所以他中毒最深。」
一切分析起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薛山暉轉頭打量四周,並未見到可疑的人,於是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道:「臣相信王妃的判斷,可是若依您所見,到底何人如此狠毒,戕害我朝百姓?」
高悅行轉頭往西邊望去。
到底何人?
當然是非人的畜生!
西境襄城,自李弗襄到了之後,須墨爾的部落後撤二十里,藏進了胡茶海中,兩軍再未有過一次交戰,士兵們日日嚴陣以待,可惜連一縷狼煙也沒見著,他們邊境彷彿又回到了昔日的太平年間。
鄭嘯帶著兩個弟弟出城巡視,縱馬了半日,遠遠的望見了鬼風關,那入口前的沙丘上,仍舊揮之不去的焦糊的味道。
鄭彥道:「那晚須墨爾大部隊撤進了鬼門關,但留了一手,他們在空營地裡堆滿了炸藥,又命一個使臣來大放厥詞,試圖誘因我們進去檢視,然後再派他們留守在營地的人見機行事,把我們給炸成煙花,但是咱們殿下沒上當,遠遠的用飛箭把他們的營地點了,還將那一隊留守人給炸上了天……大哥,你說殿下是不是早就聊到須墨爾會來這一手啊。」
鄭嘯毫不留情的嘲笑他:「你幾歲了,還這麼天真?襄王殿下若真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現在進到胡茶海找到須墨爾王子的藏身地,將人一刀宰了多痛快?」
鄭彥後腦勺:「哎,哥你怎麼還當真的,我就隨口胡說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