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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巧不巧。
正好這個時候,不遠處一聲女人的尖叫乍起——「有刺客!」
撕心裂肺的叫聲穿透了寂靜的夜幕。
高悅行正好到了小南閣的牆下,循著聲音的方向,遠遠望去,看到了柔綺閣裡的燈火通明。
侍衛們對她的追捕頓了一下。
高悅行才撲進草裡,緊跟著,一隻手橫了過來,死死地捂著她的嘴,向後拖。
高悅行掙動了兩下,沒掙拖,鼻尖卻聞到了熟悉的香味,絲絲縷縷的從後面纏了上來。
她瞬間不動了。
高悅行想起前些日子,摘了一個香囊送給李弗襄。
她進宮隨身帶的香囊,只那一個,摘給李弗襄之後,她自己便沒有了,幾日過去,她身上的香味早散得乾乾淨淨。
現在,這味道,只可能出現在李弗襄身上。
她送給他的香囊,他一直隨身帶著。
高悅行停止了掙扎。
身後那個人順利把她拖進了地上的土洞裡。
進了洞,他鬆了手。
高悅行不用拖,便自己奮力爬到了另一頭,又是一身狼狽地躲進了小南閣。
她背靠著石磚,大口喘著。
一個青翠的竹筒裡盛著水,塞進了她的手裡。
高悅行喘勻了氣兒,才看向眼前人。
李弗襄穿得單薄,懷裡還抱了根小臂粗的竹棍兒。
宮門上掛著鎖,牆下便挖個洞,深更半夜還敢出去亂竄,可見他也不是個老實人啊。
李弗襄領著她進屋。
前天下了場雨,一場秋雨一場涼,天又涼了幾分。
進了門,高悅行發現他屋裡多了個銅火盆,製作小巧,花紋精緻,是內宅裡婦人喜歡用的樣式。
那張空置的床下,堆放了一些銀絲碳。
宮裡最是講規矩,講章程,主子用什麼,下人用什麼,一點都不能違矩,稍有僭越,便是大不敬,
銀絲碳是專供御用的貢品。
聖上仁慈體恤,賞下去,各宮娘娘也可用。
而各宮用什麼碳,每年用多少碳,都是有份例的。
李弗襄擱在床底下那一方銀絲碳可不算少。
嚴冬裡有碳火,是可以救命的東西。
是誰在幫他?
高悅行小口喝完了竹筒裡的水。
水的味道不算好,有股發澀的味道,後味返回來舌根都發苦。
李弗襄出門,把小竹筒放回到井邊。
宮裡的井不知淹死過多少人,水的味道當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高悅行把懷中的狐狸毛抖開,披在李弗襄身上。傅芸按照高悅行的要求,特意把腰身做得寬鬆,李弗襄比高悅行高不了幾寸,衣服披在他身上依然顯大。
柔軟的暖意一下子覆在了身上。
李弗襄伸手抓了一把,白軟的毛從他的指縫流過。
高悅行從他臉上看到了驚奇的神色。
可能是他從前沒見過的東西。
高悅行看了他一眼,捨不得,咬著牙,環住他的脖子,貼上去使勁蹭了蹭,然後飛快地比劃道:「今晚出了事,我恐怕不能久留了,好不容易來見你一次……罷了,我會再想辦法的。」
李弗襄知道她要走了,一把拉住她的衣帶。
高悅行:「你是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對嗎?」
李弗襄鬆了手,他從自己衣衫裡摘下一枚吊墜,很仔細地戴在高悅行的頸上。
高悅行低頭看,是一枚精緻的銅製吊墜,雕成了眯眼小狐狸的模樣,上頭還有他殘留的體溫。
眼熟。
見過。
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