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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千業沒有絲毫猶豫,追往胡茶海方向。
狐胡常年活躍在西境,他們比大旭人更知道胡茶海的恐怖。於是,他們將大旭那四千殘兵趕進了胡茶海之後,自以為大獲全勝,於是便沒有繼續追擊,卻正好被趕來支援的鄭千業堵了個正著,全軍誅殺。
胡茶海。
傳說中的死亡沙漠,有去無回。
鄭雲戟:「爹?」
鄭千業摘下盔,呵出一口白氣兒:「回吧……」
鄭雲戟哀求道:「爹,讓我帶一隊人進去找找吧。」
天已拂曉,鄭千業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後經過一夜血戰,已經筋疲力盡的兵馬,說:「此戰已經結束了,他們家有老小,此刻正等著他們凱旋呢。」
戰爭自古如此。
能活下來的人才是萬幸。
凱旋迴城的軍中,沒有李弗襄的身影。
戰報已經快馬加鞭傳往京城。
鄭千業在馬廄安撫自己的愛馬,他還沒有解下戰甲,身上仍舊一身血汙。
鄭雲戟來找他,喊了一聲:「爹。」
鄭千業眼皮一抬:「幹什麼?」
鄭雲戟:「讓我去吧。」
鄭千業:「你去?不行!」
他拒絕得斬釘截鐵,鄭雲戟急了:「爹啊,別玩您那馬了!戰報傳回京城,等皇帝知道小殿下進了胡茶海,還不得瘋了。皇上必定會下旨,命我們進去找人的,早晚都得進,讓我去吧。」
鄭千業依舊冷靜,重複了一遍:「我說了,你不行。」
鄭雲戟:「爹?」
鄭千業終於捨得看他一眼:「你得把咱們的鄭家軍風風光光地帶回京去,畢竟,咱們打了勝仗哪。」
鄭雲戟瞪大了眼睛:「爹您的意思是?」
鄭千業:「我去找人。」
鄭雲戟:「不行!」
鄭千業:「不行也得行!」
父子倆平時在家就經常吵架,吵來吵去,兒子總是吵不過當爹的。
鄭千業對自己自信得很:「你也知道皇帝會瘋,那你猜皇帝會不會怪罪,咱們鄭家軍拼死戰一場最後能不能落著個好……只有我去,只有我鄭千業去了,才能勉強平息皇帝的怒氣。」
鄭雲戟剛張了張嘴,忽然外面來報,說是李弗襄身邊的一位錦衣衛回城了。
鄭千業和鄭雲戟當時的想法是一樣的。
錦衣衛向來不離李弗襄左右,錦衣衛能回,李弗襄是不是也安全。
鄭千業拔腿就往前廳去:「在哪?」
回來的錦衣衛只有一人,身上雖然也掛了大大小小的傷,好在性命無礙,他帶回了一封信,是李弗襄的親筆手書。
以衣襟為紙,鮮血為筆。
鄭千業在接信的同時,追問:「你們殿下如何了?」
但是錦衣衛低著頭,沒有回答。
鄭千業抖開那張血書,一行一行地讀下來,半天沒能開口說話。
鄭雲戟心急地搶過來一看,愣住了:「這、這……這是絕筆啊?」
他是寫給皇帝的,叩謝了生養之恩,也陳情了自己深入胡茶海的不得已,他是怕皇帝遷怒,才特意命貼身的錦衣衛送回這樣一封信。
錦衣衛只在襄城停歇了半天,便啟程快馬加鞭趕回京城送信。
高悅行被關在醫館裡,兩天沒有進食進水。
那天晚上,行事癲狂的她,被藥谷的師兄師姐們,強行綁了回來,還派了人日日盯著,嚴防死守,怕她再發瘋。
食物和水端進來是什麼樣子,端出去便是什麼樣子。
人不吃飯或許可以硬撐,但不喝水不行。
今日清晨,端出了昨日的晚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