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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在築建心防的時候,提前預留了一個位置給他命定的娘子。
高悅行出現的時候,只要輕輕一敲門,即可。
李弗襄至今仍躲藏著。
柳太傅時常嘆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利劍出鞘呢?
世上,除了高悅行,再沒有人能觸碰到他深藏在身體裡的痛處。
除了高悅行,再沒有人能撫慰他的傷疤。
高悅行一直記著奚衡的那句等他回來再議,所以她一直等啊等,她不要再做大小姐了,她不想在高門大院裡等死,哪怕是離經叛道,她也要盡力一試。可奚衡始終沒有回來。
高悅行一邊陪著李弗襄有一天沒一天的混日子,一邊等。
等到了冬月,等到了來年春。
奚衡好似遁地了一般,一點訊息也沒有。
別是偷偷躲起來生孩子了吧!
八歲的高悅行在演武場滾了一身泥,很是不拘小節地爬上馬,望著雲淡天高,心裡愁思亂飛。
十二歲的李弗襄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娘子不是人人都有。
高悅行也不是命定了要嫁給她。
這世道,想娶個媳婦可不容易。
與其討好媳婦本人,還不直接如討好未來的老丈人來的有用。
萬一將來高景不同意將女兒嫁給他呢?
可惜他沒什麼機會見高景。
李弗襄生怕累著自己的小紅馬似的,一步也不肯多跑,只沿著馬場慢慢溜達,遠遠看見高悅行在馬上瘋累了,鄭彥極其狗腿地跑上去替她牽馬,還給她遞香甜可口的梨子。
煩死了。
鄭千業還故意笑嘻嘻地來戳他痛處:「咦,怎麼高姑娘不跟你一塊玩啦?」
李弗襄自以為藏得很深的城府瞞不過這些老狐狸的眼睛,鄭千業覺得他機靈得可愛,越看越喜歡,如果能帶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可惜皇帝不會允。
他偶爾會與李弗襄講一些早年戰場上的經歷,李弗襄愛聽這些,但他每次講得都不多,因為他深諳釣魚之道,只有吊一點李弗襄的胃口,孩子才會繼續和他親近。
李弗襄將馬牽回了馬廄,然後小尾巴似的跟在鄭千業身後。
鄭千業微微一笑,帶著他坐在涼棚下,也遞了他一隻梨子:「今年的第一批梨子,你先嘗個鮮好不好?」
李弗襄手裡捧著梨,卻不吃,問:「您上次講到狐胡鐵水崖截殺糧草,後來呢?」
鄭千業:「後來啊——」
那邊高悅行一見鄭千業要講故事了,立刻甩掉鄭彥沖了過來,往李弗襄身邊一坐,捅了捅他:「你往那邊點,擠擠。」
兩個孩子共用一張蓆子當然會擠。
李弗襄便挪點。
他每忍氣吞聲挪一寸,她必要得寸進尺擠一寸。
明明就是故意在欺負他。
李弗襄別的長處不顯,唯獨能忍。
心裡委屈哭了臉上也不露山水。
高悅行自己欺負完,自己又心疼,於是蹭了蹭李弗襄的手,又把他拉回來坐好,在他耳邊輕聲道:「聽完故事我們會乾清殿,啞姑說今天做梅花酥呢。」
高悅行被風撩亂了的發,從他的耳根處擦過,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好像連帶著他的心也一起癢了。
李弗襄幾不可查的一點頭,高悅行立刻開心地笑了。
鄭千業講著曾經戰場上的驚心動魄,刻意抹去了些殘忍,卻把謀略詳細講解。李弗襄聽得入迷,高悅行聽得入睡。
高悅行把頭輕輕靠在了李弗襄的肩上。
李弗襄一動也不敢動。
漸漸長大的高悅行,頭髮上不在只用簡單的彩繩和流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