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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打定,任瑩瑩笑著對東方不敗道:「我不想用『盈盈一笑』的這個『盈盈』了,東方叔叔,我更喜歡草字頭的那個『瑩』。晶瑩,瑩白,瑩澈,瑩潔……這個多好!」
東方不敗皺著眉頭微笑,「是不錯。」
「那就改了吧!」任瑩瑩殷切地望著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瞧著她又是緊張又是期盼的樣子,倒彷彿改名字成了性命攸關的事情,不覺好笑道:「這要問你爹爹。」
任瑩瑩的臉垮了下去。
東方不敗瞧著她失望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竟將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感覺還好嗎?」
噯?怎麼回答比較好?是裝可憐博同情,還是裝堅強顯實力?哪種反應會讓東方不敗對她最重視,最保護?任瑩瑩咬著下嘴唇緊張的思考著。
東方不敗望著她低頭不語的模樣,心裡暗嘆:這孩子果然被昨天的事情嚇傻了。
東方不敗抿緊唇角盯著垂首不語的小女孩,慢慢道:「等過了這幾日,你若是想見你爹了,我著人將你送回黑木崖。」
昨日的事情,這孩子算是救了他一命。若是他落在華山派諸人手中,雖有保命之計卻也不免受些折辱。這個小丫頭能主動去引開敵人,又耐得住折磨,還機靈到瞅準時機逃跑……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是這小傢伙如今坐在安全的床上卻似乎是被昨日之事嚇壞了……
總之,在憐惜和意圖彌補的心情糅雜在一起的這一刻,東方不敗真的準備讓任瑩瑩回到她父親的身邊,安穩長大。以後……等到他殺了任我行,對任瑩瑩好一點也就是了……
孰料,任瑩瑩立馬抓緊了東方不敗的衣袖,堅定道:「我跟著你!」
這可憐的孩子完全是被東方不敗坑怕了!任瑩瑩決心貫徹「一兩個凡是」的原則:凡是東方不敗提出的乍一聽對她有利而對他沒有好處的事情堅決反對;凡是東方不敗表現出她可以安全離開的嘴臉時她都要始終不渝地保持對東方不敗的忠貞!
一步不落!半寸不離!
中心思想:保住小命!
東方不敗皺著眉頭盯著任瑩瑩臉上的神情,然後慢慢低頭瞅著那隻拉著自己袖子的小胖爪,最終微微一笑,如月華一現。
於是任瑩瑩錯過了此生唯一一次,從東方不敗身邊逃離的機會。
屋子裡充滿了剛出芽的水仙花與鬱金香的清香,屋子外有清脆的「滴答」聲響起,還在養傷中的任瑩瑩推開窗戶,看到早晨屋簷上掛起的長長冰柱在這正午時分化作閃閃水滴落了下來……
她臉上帶著微微的迷茫,慢慢伸出手去。
「啪嗒」,一點冰涼觸到她的手心——那點冰涼的水漬在日光下如一滴淚那樣晶瑩剔透。
任瑩瑩坐回到床上,透過窗戶望出去……
已經是第三天了。那間流淌著鮮血的,躺滿了屍體的破廟裡的一切都該遠離她了……都應該隨著時間沉到她腦海深處,然後慢慢被遺忘,被分解,被銷蝕到面目全非了……
可是,並沒有。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是怎樣捏緊了銀針,用從曲非那裡學來的乾淨利落的姿勢刺入那個人的頭頂;她可以清晰地聽到劍一寸寸刺入皮肉的聲音是怎樣在耳邊響起,在人類無法用觸覺感知的空氣震動聲中奪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不是持劍的人,卻的的確確害死了一個人。
任瑩瑩疲於逃命的那夜什麼都不曾想起來,接下來的日子卻再也無力阻止記憶的湧現。
這是上一世,這一世,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有人直接被她主動害死。
她害怕。這個人是死在她眼前的,是她參與了動手的——還有那些她看不到的呢?那些在東方不敗與任我行的鬥爭中,為了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