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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的尤為端莊沉穩。
然而此番裝束落在沈長予眼中,卻別有一番風韻。他細細看了一回,唇邊笑意漸深,躬身作揖已畢,將夏春朝迎了進去。
夏春朝踏進門內,見這屋中擺設考究,當中設一方紅木嵌理石面八仙螺鈿桌,桌邊四個紅木柺子方凳。四面牆上掛著雪裡紅梅圖,牆角一口鍍金香爐裡青煙嫋嫋,西南角里的一高架上竟還供著一瓶紅梅,花開正豔。夏春朝見狀,不覺嘖嘖稱奇。這屋中所陳,不過精緻昂貴,那紅梅卻並非時令鮮花,這店家又從何處弄來?
她心中奇怪,走上前去,伸手輕輕一觸,不覺啞然失笑:原來這竟是一株拿紅絨紮成的紅梅通草。只是那匠人手藝實在高妙,那梅枝橫斜之態、花瓣紋理細密之狀、乃至花心花蕊無不栩栩如生,即便放在眼前,也難辨真偽。夏春朝看了這瓶梅花,又看這房中陳設,心中瞭然,向沈長予點頭嘆道:“難為你費心,然而我今日前來是來同你談生意的。你委實不比費這番功夫。”沈長予不接此話,淡淡一笑道:“我記得妹妹昔年在閨中之時,分外喜愛紅梅。妹妹六歲那年冬季,天冷的早,才下了雪,我家池子結了冰。妹妹過來玩,看見池子邊上一株紅梅開的好,一定要摘。我踩著冰過去替妹妹折,誰知腳下的冰層沒凍結實,開了裂,就把我摔進冰水池子裡。那一次,我足足燒了一日夜,直燒的睡著說胡話。醒過來,就瞧見妹妹在床頭站著,哭得稀里嘩啦,一張小臉紅豔豔的。那時候我就想,能讓妹妹為我掉淚,就是叫我吃再多的苦,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夏春朝聽他提及往年舊事,微微黯然,頓了頓才道:“都是些舊日裡的故事了,又提他做什麼。”沈長予不介面,繼而說道:“那一次,我記得妹妹曾許過我一件事,我一直記在心上,只可惜妹妹怕是已丟在腦後了。”夏春朝緘默不言,沈長予望著她輕輕說道:“妹妹那時許我,待大了一定做我的新娘子。我當了真,妹妹出了我沈家的門,就全然不記了。”夏春朝淺淺一笑,頷首說道:“是啊,就為這一句戲言,回去被我母親好一通責打。大冷的天,叫我在地平上跪了足足兩個時辰。也是那一次,我方才知曉,父親早已把我許給了陸家,我早晚都是陸家的媳婦。”
沈長予眸色一暗,沉聲道:“若是當初……”話未說完,夏春朝便打斷道:“然而並沒有什麼當初,這等兒時戲言,難為沈公子還記得這樣清楚。我今日過來是,同沈公子談生意的。若是公子只要敘舊,那還請改日。”
沈長予見她神色微帶慍怒,便住了話頭,莞爾道:“不過是見景生情,想起些昔年往事,嚕囌了幾句。妹妹既不願閒談,便怪我多話罷。”說著,就請夏春朝入座,一面吩咐外頭守門的小廝傳話上菜。
二人各分賓主,相對落座。沈長予親手執壺,替她斟了杯茶,笑道:“此是我店中客商自武夷山捎來的巖茶,妹妹嚐嚐可好?”夏春朝心中有事,端起杯子,似有如無抿了一口,也品不出什麼滋味,只泛泛道:“確是好茶。”又問道:“原來沈公子店中還有武夷山那兒來的客商。”沈長予微笑道:“我店中一些點心,須得那地方產的茶葉裹餡兒。”夏春朝淺笑道:“和祥莊生意果然做通南北,既然如此,公子又是怎麼看上小號的?”沈長予笑了笑,說道:“妹妹往日也是果斷利落的性子,談起生意來頗能殺伐決斷,怎麼偏偏到了我這裡,就這等瑟縮起來?妹妹往昔也說過,自古商家不與買賣為仇。我鋪中生意熱絡,日常所需食材甚多,我多一個客商,便多一個來路,又何必執意推出去?何況,世間無常,這貨商是說不定的。他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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