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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這樣的,剛得了訊息,說是皇帝終於決定了今次的河道總督,但卻不是大皇子,而是二皇子。」三伯雙手拘謹的扭在一起,很是羞愧又像是不得不說一樣,「原本這不干我這三品的翰林什麼事,可生在大興,哪怕是我這樣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也不免為之操心,為百姓操心……」
顧珠餘光看見身邊的待今大哥放下了筆,跟著他一塊兒認真聽三伯說話,欣慰之餘跟三伯說:「三伯是好心,有什麼話直說吧,你我是親人,不必兜兜轉轉。」
「嗐,還是為了大皇子去做那河道總督一事。」三伯苦笑著說,「雖然二皇子也是聰慧過人,但只要是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哪裡曉得河道上的事情?他根本管不住的,河道上有那麼多的官員,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光是漕幫那一眾土匪似的龐大幫眾,便不好指揮。」
「首先漕幫幫主早年跟老相爺一脈有些交情,大皇子又是老相爺最看好的東宮之主,現在雖然老相爺沒了,可大皇子若是不能得到那河道總督的位置,漕幫定然也不會配合二皇子去處理河道淤泥,修繕河堤一事。」
「其次老相爺門下有個名叫東方柯的人,很是厲害,雖學業極差,但各類奇淫巧術卻精通得不得了,聽說是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液體,能夠迅速凝固,且堅不可摧,用於緊急修補河堤,那是絕妙的法子!可惜大皇子既然去不了,那麼這法子也就絕不可能公之於眾。」
「所以我想……珠珠,你跟大皇子那邊的伴讀韓公子有些交情,不如去問問,能不能讓二皇子把那位東方柯給帶上,這是為天下百姓辦事,不是什麼壞事啊,這樣耽誤過來耽誤過去,怕是汛期一道,不止朝廷要損失幾百兩銀子,光是流離失所的百姓便也不知多少。」
說道動情處,顧珠看見柔柔弱弱的三伯竟是動了胎氣似的一邊抹著眼淚兒,一邊上不來氣。
他還沒說些什麼,三伯身邊的小娘便有些責怪他的意思,心疼地給三伯擦汗,並幽怨地撇了他一眼,勸道:「小侯爺快先答應你三伯吧,他身子不好,最近又憂心忡忡,你先答應他,小娘就在這裡給您跪下了。」
顧珠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見小娘給自己跪下,三伯往後一仰,昏了過去,弱得一匹,真是不知道怎麼活到現在的,還娶這麼多老婆。
「我知道了,小娘你先送三伯回去休息,讓大夫過來看看,還有,三伯一向這樣嗎?」小侯爺顧珠忍不住問,「若一遇上什麼事情就這樣激動到暈倒,以後還是少讓三伯知道了,能多活幾年……」
說罷,顧珠見三伯被一群下人還有小娘送回去,才繼續跟著待今大哥一塊兒寫字。
他有心靜下來繼續寫,身邊的待今大哥卻是用一張鬍子拉碴地臉看著他,良久,聲音低低地道:「珠弟弟,您答應三伯要去找韓公子,怎麼不去?」
顧珠手中的毛筆在寫下一個字的最後一筆後,放回到筆架上,一面欣賞自己如今工整的字型,一面撩了撩眼皮,說:「不著急,韓大哥今天也不放假呢,好像是要下午才能回去,下午點兒我會約他見面。」
「此事重大,不得有半點兒馬虎啊……」
「我知道。」
「……珠珠你知道就好,就好……」
說完,待今大哥便搖頭晃腦的繼續抄寫佛經,顧珠卻聽著待今大哥那一聲聲『你知道就好』沉默許久。
他是知道待今大哥的,心比天高,然而時運不濟,一腔才華最後都施展不出來,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原本帶待今大哥來長安是想著讓待今大哥尋找別的寄託,結果待今大哥還是關在房間裡抄寫佛經,這跟在揚州完全沒有區別嘛!
可惜他是勸不動的,只聽著待今大哥那聲音裡濃鬱到快要滴出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