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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處理私事的三殿下曹卓面色鐵青,看了一眼跪著的太監高露海,沒有說話。
太監高露海立馬卻是很懂事地走上前, 聲音尖柔:「原來是尉遲公子,尉遲公子怎麼這麼有雅興?跑到這假山後面……偷聽殿下講話呢?」
顧珠在上面聽得心驚肉跳,他不瞭解自己的這個三表哥,卻知道三表哥有著能夠奪人性命的權利, 要是三表哥惱羞成怒要像殺了那個冒牌貨一樣也殺了尉遲沅!
顧珠捏著自己的袖子,小手裡汗津津的,一時緊張地想要冒出去乾脆承認自己的身份, 卻又怕自己出去後就被三表哥抓住, 然後強行帶走, 如果自己真的強行被三表哥帶離了揚州,爹爹會不會去找淮南節度使跟三表哥對著幹呢?
這種公然跟朝廷作對起兵的事情, 大餅爹只要做出來,那無異於謀逆,是要殺頭的!那大餅爹跟公主娘之間別說解開誤會了,以後怕是根本就見也不會見到一面。
顧珠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漂亮的瞳孔在陰雨綿綿的低矮天空下也蒙著無人能驅散的薄霧。
或許, 他現在去找爹爹求救?
不,爹爹做戲騙了三表哥,三表哥看見大餅爹不得更氣憤?
顧珠暫且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忍著焦急,繼續靜觀其變。
假山下面,藏在陰影裡的四人氣氛微妙,池塘的水腥味淡淡散開,混著梨花的香氣,夾著大堂裡賓客們歡聲笑語、觥籌交錯的聲音,把這一角落隔開。
可以看見向來做事從不瞻前顧後、全憑心情辦事的直爽人尉遲沅回那位公公的話,說:「高公公這話說的不好,什麼叫偷聽?我是不小心路過,剛從茅房回來,沒想到竟是碰見了三殿下的這件事,哎,我既是聽見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是左右為難得很,誰能想到就被發現了。」
「我也不想的,但既然被發現了,三殿下不如聽我一言?」尉遲沅看見三殿下既沒有搖頭也沒有說『不行』,那便是同意的意思,就直接說,「三殿下不如放了這位小兄弟,殺了無用的,這位高公公說的也對,何必為了這樣一件小事,落了話柄在別人手裡?忍一時海闊天空。」
高公公從小看著三殿下長大,最是心疼這個小主子,看小主子受人欺負,比殺了他這個當奴才的都要難受,可現在的確不是該發脾氣的時候,聽見尉遲公子這番話,立馬回頭看了一眼小主子,從旁附和著勸道:「殿下,尉遲公子說的,不無道理……」
曹卓垂眸看了一眼高公公攥著的手,那手裡是他的牙,他兄弟的牙都有身份高貴的母妃母后丟上桂宮的琉璃瓦上,只有他,是由高公公丟的。
他的兄弟們過生辰,母家親戚送的禮,送的錢財,堆得上林苑塞都塞不下,可他卻沒有半點兒錢財來打賞下人,過個生辰也沒有幾個有權有勢的親戚來給他捧場,只有個他自己都瞧不上眼的舅舅在宮中買辦處當個小小的芝麻綠豆的官,丟盡他的顏面。
他誰都指望不上,從一出生,就只能指望自己,所以的確,為了一時氣憤殺了這個冒牌貨,只會讓人笑話,也只會把事情鬧大,不如還給駙馬爺,說不定還能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和諧。
「……隨便吧。」曹卓擺了擺手,看也不想再看那冒牌貨一眼,就讓高露海把人丟去駙馬的明園,至於這冒牌貨自己咬了舌頭,似乎都咬掉了一節,這他可不管,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不是他讓人做的。
高公公立馬麻溜兒的辦事兒去,留下好幾個小太監遠遠的站在院子門口,不讓其他人進出此地。
三皇子曹卓便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終於有了閒暇功夫來跟尉遲沅這個初看似乎沒腦子,結果現在看來,卻像是大智若愚的人細聊。
曹卓尋了個大石頭,坐上去,對尉遲沅指了指對面的大石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