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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珠說這句話時,心裡重重墜下去,冷地要命,害怕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不知道自己是誰……感覺自己很糟糕……壞透了,更不知道別人要是曉得自己害死了人,該怎麼看他,會不會怕他,大餅爹會怎麼想?遠在長安的娘又怎麼想?想他是不是個糟糕的孩子……
「你放屁!」尉遲沅真是見不得顧珠這啜泣的模樣,略有些粗魯地伸手幫顧珠臉上抹了淚,不會安慰人,也激動地安慰道,「你沒有,你就當是我殺的。」
顧珠完全沒有被安慰道,深深地嘆了口氣,腦袋埋在尉遲沅的肩上,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尉遲沅其實不太能理解顧珠。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家中若是有些亂的,後院打死一兩個下人的事情並非新鮮事兒,死人這事兒太尋常了,他都見過,珠珠也見過,那回在他面前多鎮定,怎麼今日鐵柱沒了,就嚇成這樣?
尉遲沅忽然懷疑那次在山洞裡,珠珠的鎮定也都是裝的,指不定回家後做了多少回的噩夢……
也對,像駙馬爺那樣疼愛顧珠的樣子,怕是從未讓顧珠見過幾次血的,那次山洞裡顧珠怕是有其他東西分了心,強行打起精神周旋,才如此厲害地活了下去。
尉遲沅腦袋常年不用,即便用,也都用在稀奇古怪的事情上,比如研究珠珠為何這樣受寵。
此刻,腦袋裡盛滿對面前軟弱顧珠的細密探知,越是分析,越心裡也揪成一團,手臂更是緩慢地抬起來好幾次,最終到底是輕輕落在顧珠的背上,拍了拍:「別怕啊,要不,今夜來我府上歇息?」尉遲公子並未有什麼壞心思,只是單純覺得這樣的陪伴或許珠珠需要。
顧珠還未回話,終於將鐵柱搬到平坦地區的郭管事便對他說:「小侯爺,來一下!人還活著!」
顧珠登時腦袋抬起來,後腦勺都不小心撞在尉遲沅的下巴上,卻也顧不得什麼,急急忙忙跑過去:「來了!」
咬著自己舌頭的尉遲家公子懵了懵,無可奈何地跟過去,就見顧珠半跪在地上,趴在那謝崇風的身上去聽對方的胸口,好一會兒,睫毛上還濕噠噠的,卻笑著鬆了口氣,跟他說:「真的還活著,謝天謝地。」
尉遲沅原本還莫名失落,但見顧珠這笑,便又也跟著笑,說:「嗯,謝天謝地。」
顧珠抱著鐵柱不放,喊:「鐵柱,鐵柱,是我呀,你還記得我嗎?你不會又失憶了吧?我是你那個啥……你的娘親呀。」顧珠湊道鐵柱耳邊悄悄說。
被小傢伙抱著的青年面具低下的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動了動。
「你真的不記得了?還是說你恢復記憶了?」顧珠啥也不知道,挺怕謝崇風恢復的,起碼不能這樣恢復啊,但又認為謝崇風其實恢復了最好,他就省事兒了。
地上躺著的傻子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顧珠大著膽子伸手拍了拍鐵柱的臉,捏住鼻子和嘴巴,結果又生怕把人憋死,連忙鬆開。
「算了,先回去吧。」顧珠摸了摸鐵柱的腦袋,手上沾著一點點血跡,他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便對郭管事道,「麻煩郭叔叔抬他上車,路上再請大夫過來看看。」
郭管事無有不應。
回去的路上,因著自家的馬車給鐵柱躺了,顧珠就坐尉遲沅的馬車回去,靈哥兒則被暗牌坐在馬車外頭的邊緣上跟車夫一塊兒。
顧珠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旁邊尉遲沅一直盯著他,問說:「下午你去哪兒了?」
顧珠看著手心乾涸的血跡,搓了搓手指頭,溫聲道:「哎,一堆事情,對了,過幾日家裡怕是要辦陰婚,是我四伯跟王家的那位去世的姑娘。」
此事剛提了個頭,尉遲沅竟是也知道,順著話題說下去,驚訝道:「你竟是也知道你四伯那事兒?」
顧珠光是聽這句話,便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