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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嗆得不輕。
他鬱悶地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口飲下。
胡衛東一副雲談風清,看透世情的模樣。
“老朋友,有一個地方你疏忽了。亂世英雄,冶世罪犯。時代不同了。現在嘛,應當算是亂世吧。”
歐陽華聽明白了他的話。
胡衛東又道:“當年主席打天下時。也是相容幷蓄,海納百川,能夠容忍那些有革命**和傾向的各類山大王的!成大事就要有相應的氣量,這一點你差他太遠了。”
歐陽華默不作聲的拿起酒瓶還想倒酒,卻被胡衛東抓住酒瓶制止住。
“你明天還有大事要做,不能喝太多。”
歐陽華鬆開抓酒瓶的手,對老友道:“你繼續說,我在聽。”
“一年前,天河這兒。有個億方富翁的兒子,開車時,突然心情不好,於是就在馬路上撞人玩,一連撞死了四個人,撞傷三個。後來法院判定是,他患有抑鬱症,是精神病人,然後就在精神病院裡住了沒多久就保外就醫釋放了。”
“十幾年前。這裡改制,大下崗的時候,有家叫明光水泥廠,其實是年利潤超過五百萬的優良國企。然後做為劣質資產,以二十萬元的價格就賣了,買家是廠長領導和市裡的一些人。這樣的事很多”
“再前面。改開的時候,軍隊下海的事。這事你也是很清楚的,就不多說了。那些在那十年裡。高嚷著老子英雄兒好漢,曾經被人民打倒的傢伙又冒出來了。他們在後三十年裡做的那些事,林楓這小鬼所做的和他們相比,算什麼呀如果那個人還活著,由他來評判,你告訴我,他會先殺誰?”
最後這話說出來時,歐陽華依稀又想起了幾個月前,那個桀驁不馴的年青人站在自己面前,也曾如此地問過他。
歐陽華又想喝酒,伸出手後又縮了回來。
“那些早就該殺的人,過去幾個月裡,你殺了一些,但是,你沒法全殺,你甚至只能幹掉很少的幾隻蒼蠅,真正的大老虎,你連碰都沒法碰。最後你還是不得不妥協,捏著鼻子和他們中那些噁心得讓你恨不得架起機槍掃射的傢伙合作。你既然連這些比他更該死百倍的傢伙都能暫時忍受,為什麼就不能原諒這個年青人,在年少衝動時的一些“過激行為”呢,就他這三個月的表現,在我看來,這還是一個心存正義感,完全可以拉到我們這邊,嗯,應當是你身邊的好同志的。”
說著這裡時時,歐陽華分明看到,坐在他對面的老戰友,兩隻眼睛都在發光,哪裡象個八十歲的老人。
他繼續替林楓說好話道:
“在過去的三個月裡,那個年青人為這座城市,甚至這個國家所做的事,所做的貢獻,比誰都要多。他在前線沒日沒夜地拼殺的時候,天河市裡,天上人間會所裡,那些應該槍斃一百次的傢伙,卻還在那邊醉生夢死。這不公平,老夥計,你對他的要求太過嚴厲,太不公平,太雙重標準了。”
歐陽華無力地搖搖頭,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他無力地反抗道:
“他和那些廢物不同,他很強大,他是天選者,而且將來還會變得更加強大,一旦走入歧途,對這個已經很脆弱的世界傷害更大!”
“那就更該抓緊他,改造他,引導他,讓他走上正道。”
“我不想冒這個險。”
“你現在看上去比我年青四十歲,心卻比我還老!居然開始偷懶了,居然以為消滅問題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在胡衛東面前,歐陽華已經潰不成軍,他還做著最後的抵抗。
“你和我都經歷過那十年,當年你折騰過,結果怎麼樣了?你應當明白那十年混亂對這個國家造成的傷害,一旦秩序崩潰大亂,你知道這個國家又要死多少人,我不能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