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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惱了神靈,給了自己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往後,可不敢再惹惱了它。說出的話,許出的願,就得償還呢。
她一邊低頭認真琢磨著怎樣才能還願,一邊急惶惶地往家裡趕去。半路上,在酸棗家屋牆角拐彎處,竟又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倆人都嚇了一大跳兒,並都失聲驚叫了起來。
酸棗婆娘也正急急地往外去。不想,竟和振書女人撞在了一起。她起著高嗓門兒驚道,哎呀娘喲,嚇死我哩,嚇死我哩。
振書女人也使勁兒揉著“怦怦”亂跳的心口窩子,喘著粗氣回道,他嬸子喲,咋這樣急著出門呀。看把我的魂兒都嚇掉咧。
酸棗婆娘問,嫂子,剛從河西金蓮家回呀。
振書女人把給秋分改內衣的事簡單地講了一遍,轉身就要走。因為驚嚇過後,腳上、小腿肚子上的寒氣又順著兩腿直往上身湧,上下兩排牙齒不由自主地輕微磕碰起來。
酸棗婆娘一把拉住振書女人不放。她說,做飯的時辰還早吶,到我家去坐坐呀。
振書女人本不想去她家,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一說話不注意,招惹了她的不如意,自己可真是沒事找事了呢。但是,人家熱切切地往家裡拽,家門又在身旁,自己當然不好意思拒絕。推讓狠了,反倒真的要惹惱了她呢。振書女人表面上應承著,心下卻一百個不情願地邁進了酸棗家門。
寒冷的冬天3)
酸棗的院落收拾得不算利落,雞狗鵝鴨撒了一院子。地上散佈著東一堆西一灘的屎糞,還散落著一些家畜吃剩下的玉米粒。每天大清早,酸棗都要把院裡院外徹底地打掃一通兒的。無奈,婆娘總喜歡散養家禽牲畜,說俺們北山村都是散養的,餵養的雞鴨長得歡勢,下蛋也多呢。於是,酸棗的努力就白白lang費了。酸棗又一直不習慣這樣的散養,見到院裡髒兮兮一片,忍不住就動手打掃一下。待婆娘窩囊一天,弄得滿院子邋遢一地後,再於次日清早打掃一通兒。如此反覆,成了倆人每日不變的必修課。
屋內收拾得還算整齊,比較簡陋的傢俱很規整地排放在牆面屋角旁。地面也乾淨,由此才可看出酸棗每天打掃屋院的功績。畢竟家禽牲畜進不了屋子,單憑婆娘和晚生倆人再怎樣鬧騰,也不會吃喝拉撒如牲畜一般,全弄在屋裡的。
酸棗爺倆不在家,到北山上去尋乾柴了。只有婆娘一人在家清閒。
酸棗婆娘熱情地把振書女人讓進了鍋屋裡的熱炕頭。她還破天荒地給倒了一碗熱水,硬塞進振書女人手裡。振書女人假裝著謙讓了謙讓,便迫不及待地喝起了滾燙熱水,藉此驅趕渾身的寒氣。
酸棗婆娘就一個勁兒地誇秋分有福氣,命相好,天生就是塊當兵的料兒。她還緊忙打探四季走的是啥門路,咋就人不知鬼不覺地弄到了當兵的指標呢。振書女人剛想把酸杏的功勞大大地鋪排一陣,忽而想起這婆娘一直與酸杏女人對著幹,是死對頭。若是說出實情來,肯定會惹出亂子來的。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說晚生還小呢,等到了當兵年齡,我自會幫你吔。把婆娘喜得一口一個好嫂子地叫著,越發與她親近起來。
婆娘似乎為了感激振書女人的好心,便形跡鬼祟地湊上前來,嘴巴差點兒伸到了振書女人的耳朵上。她悄聲說道,跟你說個事,你可千萬甭露出去吔。
振書女人被她嘴巴里撥出的酸臭氣頂得微微一趔趄,趕忙往後躲了躲。她回道,你就講嘛,我還能把你給賣出去呀。
酸棗婆娘就像講故事似的,把心裡實在憋不住了的話講了一大通兒。她說,木琴和秦技術員有了一腿呢。雖是整日偷偷摸摸裝得沒事人一樣,其實倆人早就辦了實事啦。可憐茂生還矇在鼓裡,戴著綠帽子,見天兒忙裡忙外地伺候著。
振書女人嚇得趕忙打斷她的話,說,這都是聽誰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