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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的呀，你剛才形容的，不就是個胖妞嗎?&rdo;

&ldo;不會吧，我沒事給自己找一袋大米抱?&rdo;

&ldo;那也比抱一捆柴火強啊。&rdo;

&ldo;一袋大米抱不住，一捆柴火嘛，我一把就可以摟住。&rdo;

說到這裡，他用眼神摟住其姝的腰，其姝臉上一熱。他又問：&ldo;你常照鏡子嗎?&rdo;其姝警惕起來：&ldo;問這幹嗎?&rdo;&ldo;你抹青春膏嗎?&rdo;&ldo;我不照鏡子，不抹青春膏，我從不關心自己的長相!&rdo;&ldo;你保養得不錯。&rdo;&ldo;我只有骨頭。&rdo;&ldo;你有骨子裡的女人味。&rdo;&ldo;別肉麻啊。&rdo;&ldo;其實你女人味很足。&rdo;&ldo;你再囉唆!&rdo;&ldo;女扮男裝都不像，皮太嫩，嗓音又那麼柔美，織布的動作又那麼俏……&rdo;其姝氣呼呼地走開，又偷著樂。她躲在屋裡，把&ldo;酒後無德&rdo;的布條從枕頭下取出來看，又惆悵起來：&ldo;你怎麼就不會對我說點甜言蜜語呢，哄你姐姐的孩子倒那麼會哄。&rdo;她聽見院裡的說笑聲，又開啟門，田鳶正抱著菲菲，弄玉站在旁邊，眼睛樂得像菊花瓣似的，姥姥和姥爺在聽田鳶說剛才帶菲菲去拜見花母牛的事，那頭牛一直下奶給菲菲吃，可以說有養育之恩，菲菲第一次見到它，眼睛瞪得溜圓，田鳶指著牛說：&ldo;這也是媽媽，叫媽媽!&rdo;菲菲居然誠心誠意地叫了一聲，把田鳶他們樂壞了。

其姝又回到織機前，這兒離不開她。百里桑從奶牛說到北房，他說剛搬進來那天他住在北房裡，一宿沒睡著，牆上咕咚咕咚、吧唧吧唧響，他以為一群啞巴在開通宵宴會，第二天一打聽才知道，隔壁就是牛棚。他聰明地打破了剛才的尷尬。儘管他繞著世界跑了四周半，說起話來卻還是當初那個搞孔雀傳書的瘋瘋癲癲的隱身人。其姝不知道他會想起些什麼，說些什麼。有一天他突然問：&ldo;哎，你晚上怕聲音嗎?&rdo;&ldo;問這幹嗎。&rdo;&ldo;比如颳風、門窗響、瓦片掉下來。&rdo;&ldo;你在說什麼呀。&rdo;&ldo;我嘴笨。&rdo;&ldo;你嘴才不笨呢。&rdo;&ldo;我隨便問問。&rdo;&ldo;幹嗎想起問這個?&rdo;&ldo;昨天晚上我在想這個，我在想，那隻貓跳到你房頂上會不會嚇你一跳?&rdo;

自遷到鹹陽以來，百里冬家沒有比這更熱鬧的時候了。幹活的幹活，耍貧嘴的耍貧嘴，逗孩子的逗孩子，葛布一排排晾著，織機、水盆、葛藤、葛絲堆了一院子，天井裡晾著一片白花，那是做青春膏用的，百里冬這個小老頭紅光滿面地坐在中間，彷彿花瓣的氣息先讓他恢復了青春。那母子倆繞著織機捉迷藏，菲菲發現媽媽，就張開翅膀撲過去，媽媽也張開翅膀撲過來，來一個激情會合，菲菲樂得像只小鴨子，但有時他突然沉下小臉說：&ldo;媽媽不爬通天塔。&rdo;想到這兒，他還要和媽媽拉鉤發誓，說定後才表情莊嚴地走開。弄玉累了，他一般跟鳶舅舅玩，因為姥姥正忙著配青春膏，姥爺一天只走動一次，除了姥姥，誰都知道他去弄玉藏香腸的地方偷香腸，他回來坐在天井裡，會長時間陷入誰也猜不透的悠遠思緒，直到菲菲來找他要香腸。

田鳶抱著菲菲去逛街，菲菲盯上什麼，他就買什麼，回來時他常常一手抱著菲菲，另一手摟著一大堆玩具，菲菲則一隻手搖晃著新玩具，另一隻手像小時候那樣不由自主跟著動。弄玉勸田鳶別把孩子慣壞了，這孩子本來不會鬧著要這要那，只要告訴他：&ldo;這是人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