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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隔幾十裡,卻便有一處突兀而起的丘陵,而百里之內,也幾都有一座大山。草原上沒有蒼瀾、鵬羽這樣的大河,但明鏡一樣的湖泊和清澈的溪流卻隨處可見。有的溪流甚至延綿數里,蜿蜒曲折,從天空下去,彷彿是一條條的雪白的絲線。
溪水是從靖王軍隊所在的上游流入谷中來的,清甜中有一絲鹹,李無憂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其中滲透了鮮血的緣故,只是望著水中那個蓬頭垢面的少年愣愣出神。原來不可一世的大荒雷神,竟也有今日……
唐鬼的內功並不是很強,但勝在猝不及防,自足底湧泉穴侵入已經是損壞了他的腿部經脈,牧先生雖然沒有用最強的驚鴻劍氣,但即便是尋常劍氣刺中身體近十個大穴,也是經脈遭受斷裂的重創,但李無憂為了脫身,強行使出禪林佛意金身壓制住自己的傷勢瞬間續接了經脈,恢復功力,但後來那酷似黃公公的中年文士在他背上印的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卻傷及內腑,震散了佛意金身,而他最後使出的天雷,卻耗盡了身上最後一口元氣。若非憑藉著堅強的意志力,他甚至連那二十丈軍營都走不出,便要趴倒在地。
但更重的傷卻在心上,耳聽著自己的部下被人像豬一樣宰殺,身為元帥的他,卻只能一步一步離開,不敢回頭,深怕一回頭後,自己再沒有離開的勇氣。李無憂不是一個大俠,也算不上君子,但即便是個小人,也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感情,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救別人,但也不會願意無辜的朋友和部屬因自己而死。那種痛楚不同於眼睜睜看著朱盼盼香消玉殞而無可奈何,不同於目送慕容幽蘭背影消逝而心神兩茫茫,但那痛楚卻一般的撕心裂肺。
人若忘情,不是畜生便是聖賢。李無憂不是畜生,但也不是聖賢,所以他不能忘情,所以他痛苦。如果痛苦使人成長,這樣的成長代價未免太大了些吧!
日盡黃昏,斜陽的光輝透過山稜,透過早紅的楓葉,落在孤坐少年的臉上,清冷而淒涼。
雖然服下了佛玉汁,只是暫時止住了血,輕微緩解了內腑的重傷,但經脈斷裂並無任何好轉,丹田內空空蕩蕩,雖然身周有絲絲幾不可覺的元氣在緩緩流動,向要鑽入身體,但經脈斷裂之後,元氣雖然自穴道鑽入,卻無法運轉,無法進入丹田。
曾經有無數次險死還生,李無憂對刀鋒劍口的死生活已經看得習慣,只是沒有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後竟然是坐在一處無人的山谷裡等死。默想此生所為,頓時唏噓。幼時父親早死,但自己與母親相依為命,卻也快活無憂,只是母親死後,六年間,卻是顛沛流離,飽歷風霜;跌入崑崙忘機谷中,亦是六年,可謂真正忘機,雖然學藝辛苦,但三位哥哥和四姐卻待自己如親人,這六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六年;出江湖雖然短短一年時光,卻是幾經風浪,幾許沉浮,雖然陰謀不斷,但自己總能化險為夷,位極人臣,更邀天之幸,得無數紅顏知己垂青,可說得意。
只是,誰也不會想到風光無限的大荒雷神居然在他人生剛剛步入精彩的時候,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處無名山谷中吧?山谷之外,秦州城裡,若蝶和唐思正翹首待歸,秋兒下落不明,阿碧芳蹤無痕,小蘭卻已經要嫁給靖王那個混蛋了!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想起慕容幽蘭,李無憂忍不住想仰天長嘯,但話到嘴邊卻沒了力氣,變做細細呢喃。
“是不是很不甘心?”一個陌生的蒼老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山谷的寧靜,卻也同時打破了李無憂心湖的寧靜。
“誰?”直覺到有人走近,李無憂低低地囈語了一聲,他努力想睜開眼睛,試了幾次,卻只覺那眼皮重如泰山,紋絲難動,只好放棄了這徒勞無功的舉動。
“別管我是誰!”那老者輕輕地笑了起來,“你只需要知道我能救你,並且讓你復原如初!”
“前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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