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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下定決心:“安宴,還是讓我陪她一會兒吧,小孩子沒有父母在身邊很可憐的,她這麼小都不知道該相信誰。咱們什麼時候都能去旅遊,大不了搭下一班飛機咯。”
也不等安宴有所反應,她從他身邊走開,追到小警察,孩子遠遠見她過來,嗚嗚咽咽,迫不及待地張手。
宣紫將孩子接過來,一手託著她後腦,說:“給我吧,我在這兒陪她等媽媽。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話音剛落,孩子忽然不停咳嗽,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額頭上密密全是汗,細軟的頭髮貼在臉上,分成一縷一縷。
宣紫嚇得不行,拿手拍她的後背,安宴衝過來幫忙,從她懷裡接下孩子,說:“這孩子可能有哮喘!”
孩子已經渾身發抖,咳出白色泡沫似的痰。
***
機場的位置在遠郊,等機場的醫務人員給這突然冒出的孩子平喘,再由宣紫和安宴帶去市裡最好的兒童醫院時,一個下午過去大半。
夕陽沉沉垂於天際,染得四周層層疊疊的薄雲一片橘色。光線自蔥鬱的香樟中穿梭而過,透過車窗,斑斑駁駁地射進車裡。
小警察開車,安宴和宣紫帶著孩子坐在汽車後座。都累得不行,孩子睡了一路,宣紫也東倒西歪,差點一頭撞上車壁。
安宴嘴上不說,心裡擔心,想摟著她,無奈孩子坐在中間分隔開他們,他只好伸手穿過她的肩,攔在她臉的一側,說:“靠著我的手睡。”
等宣紫睏意過去,安宴手臂又酸又麻,特別是手腕的地方,好像鑽進一根根針,使勁往肉裡挑似的。
宣紫睡眼惺忪,說:“要緊麼?我給你揉一揉。”
安宴一手捏著手腕,看她一眼,“沒什麼事,你自己好好坐著就行。”
宣紫說:“那你也睡一會兒,待會兒就到醫院了。”
她蹙著眉頭,眉心皺成一個小小的八字,一副彎彎曲曲,等候聽人發落的樣子。
安宴衝她笑,心想她這又是小孩子的脾性,拿手去舒展那一處,說:“這副樣子做什麼,又不是你做錯了事,放心吧,我不生你的氣。”
宣紫才笑起來,將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擱在自己懷裡慢慢揉著,說:“那你快睡。”
安宴嘴上逞強,但身體很難騙人,剛一闔上眼睛,沒過多久就睡下去。
他從來挺拔,睡覺也很端正,身子靠著椅背,頭微微低著。只有聽見他微沉的鼻息,宣紫方才確定他不是在沉思而是睡著。
宣紫扣著他的手,沿著他手心的紋理慢慢的描繪。
這是隻有他才會賜予的溫柔,由著她的性子,隨著她胡鬧,哪怕丟下工作,徒勞無功地折返一整個城市,只要有她,他都願意去做。
這樣好的男人,她不想放手,就算跨越千山萬水,突破重重阻力,她還是要回來,鎖在籠子裡的鳥兒一般,困在他的身邊。
孩子忽然動了動,大約被安宴的胳膊壓得不太舒服,因而蹙著眉頭翻了翻身子。
她身體很弱,本能地接近熱源,蟲子似地扭著藏進安宴臂彎,白嫩的小臉緊靠在他的西服外套上。
舒服了,安全了,皺起的小臉終於舒展。
宣紫笑著看這對依偎的人,柔和的光線金粉般灑落在他們的臉上,一樣的沉睡如嬰兒,抿著唇,壓下嘴角,闔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落在臉上,蝴蝶的羽翼一般——
像極了的兩個人,一大一小,仿似父女。
父女。
宣紫忽然坐直了身子,悚然心驚地看著這對人。
宣紫開始走神。
醫院裡,人聲鼎沸,六七點鐘的菜場一樣熙熙攘攘全是人。
孩子精神不好,不再抗拒願意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