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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餘效文罵一聲,「去泉房守著不叫出事,我去尋殿下。」便往內庭去,半日不見人。好歹打聽了,一直尋到小書房去,剛到門口便聽裡頭說話,「趙硯知道了嗎?」
「知道了。」是胡劍雄。
餘效文也不招呼,直接走進去。穆遙看他一眼,仍向胡劍雄道,「去查,誰寫的,在什麼地方刻印?寫這個的人,連著刻印場主,一概拿下!」
胡劍雄向餘效文點一下頭,又道,「仍然如雕刻罪像一般處置,關押一個月嗎?」
「關押?」穆遙冷笑,「哪裡有那麼好的事?罪像是我給這些不知底裡的做工人一次機會,如今他們既然已經知道齊聿的名聲動不得,還敢來招惹——那便是自尋死路,我當然要成全他們——查出來東御街棄市。」
餘效文一肚子話嚥下,「殿下,發生什麼?」
穆遙將手中一頁紙擲過去,「你既是齊聿的大夫,你知道一下也好,不許在他面前提——這東西,如今在中京城裡,被人撒了遍地。」
餘效文拾起來,標題一行大字《蘭臺大夫艷事錄》,他心下一沉,匆匆掃一遍,指名道姓地寫了蘭臺掌事齊聿同許爾芹在冷湖的一段艷遇。書寫之人文采非同一般,把二人枕褥間事寫既活色生香,又是下流至極,細看不堪入目,又叫人怦然心動。將那張紙團作一團,「不逼死齊相,他們不會罷手。」
「是衝著齊聿來,但也不只是他。」穆遙道,「齊聿不在中京,這一手,逼的是趙硯——門閥之中,女兒家聲名如同性命。」
胡劍雄道,「穆王,文章裡除了杜撰的艷事,時間地點人物無一不錯——朝中定然有人做怪。」
「查。」穆遙道,「罪像的事查得怎樣?」
「石場主已經查到且關押,審了幕後主使,聽石場主描述應當是哪一府的管事,沒有半點明顯特徵——難查。」
「東御街諸王諸相府呢?」
胡劍雄為難地搓手,「沒有像樣的名目,入諸王諸相府更加艱難——」
「緝盜。」穆遙道,「傳國寶物遺失,從我府開始查,諸王諸相府,一個也不許漏!」
胡劍雄越發為難,「故太傅府邸也在東御街,太傅遺孀趙夫人住著,難道也要查嗎?」
「楊太傅?」穆遙沉吟,「罷了。」
「是。」
「限你三日,寫這個東西的人,刻印場主,少了一個,你這個總管不必做了。」
「是。」
胡劍雄匆匆跑走。穆遙才道,「先生怎麼來了?」
「齊相呢?」
穆遙往內庭方向看一眼,「我走時睡著——天還沒亮,應還沒醒。」
「今日是第二個九日關口。」
穆遙站起來便往回走。餘效文道,「在活石泉房。」
「你怎麼知道——」穆遙一語未畢,悚然一驚,「誰去回你的?怎不來同我說?」
「齊相不允。」
「他不允就不來?哪裡來的糊塗東西?」穆遙罵一聲,同餘效文一路疾奔往泉池去,初到門口便聽裡頭不間斷傳來微弱的哀叫,「給我吧——給我——」
穆遙推門而入,抬頭便見齊聿陷在活石泉中,被四名侍人分頭制住手足,掙脫不得,耷拉腦袋,奄奄一息地哀求,「求你——疼——」
第106章 錯了 為你撐腰。
穆遙勃然大怒, 立時發作,「你們在做什麼?誰許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領頭侍人乍著膽子道,「若不按著些……恐怕大人溺水自傷……我等——」
「滾——」
侍人鬆手。齊聿早已無掙扎之力,卻爬不起來, 伏在白石池沿上, 仍在苦苦哀求,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