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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知道了這是夢,因而邵珩並沒有上次那般害怕,反倒是平靜了許多。左右她明日一早醒來還會是邵丞相家的嫡女邵珩,如今不過是場夢境而已,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麼一想,她再去看書案前處理政務的岑栩時心境平和了許多。
雖是深夜,但宮殿裡點了不少燈燭,將整座宮殿照耀的宛若白晝。又因為每盞燈都流瀉著如夢似幻的光暈,使得這宮殿有些朦朦朧朧,邵珩覺得越發像是夢境了。
邵珩躺在龍榻上,透過燭光望向書案前的男人。其實岑栩生的極好,起碼在她見過的所有男人中他絕對是箇中翹楚。鬢若刀裁,面如刀刻,劍眉星目,認真批閱奏摺時眉宇間微微蹙起,讓人瞧著竟有種想要上前為其撫平的衝動。
邵珩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不由心中想笑,人的外表還真是慣會騙人。這樣一個丰神俊朗的男人,誰又想到其實是個殘暴之徒?且還曾手刃自己的未婚妻,其心腸又是何其歹毒?
那譚家的女兒譚蘿依也是可憐的,與岑栩的婚約或許並非她所願,結果又被人借著這場婚事鉗制岑栩,她怕是臨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最後竟是死在了岑栩這個未婚夫的手上。
當真是個可憐的女子,比上一世的喬第還要可憐。
雖然素未謀面,但邵珩已對這個已經香消玉殞的女子生了幾分憐憫之心,對岑栩則又多了幾分怨念。
連對女子都不能心存憐香惜玉之心的男人,必然不是什麼好男人!
她正兀自想著,原本還在批閱奏摺的岑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優雅地將外面的玄色衣袍脫掉扔在衣架上,只著了件薄薄的中衣躺下來,隨手拉下了幔帳。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此時那香氣離邵珩極近,她不由得身子緊繃,整個人都不舒服起來。
雖說這是夢,可她也不想夢到與這個男人同檎同榻啊。何況她如今只是一條被子,若被他蓋在身上……
邵珩閉了眼睛不敢去看他。
她剛閉了眼睛便感覺到一隻長滿了薄繭的大掌摸索著來到了她的身上,輕輕撫過她身上的肌膚,嚇得她整個人繃成了一根弦,大氣都不敢出。心中默默唸叨著,乞求上天能讓她趕快從這個噩夢中醒過來。
然而,那隻手卻並未在那被子上停留太久,旋即抓起邵珩往床裡側一推,又將下面那條冰蠶絲的薄被取出來蓋在身上。
邵珩一時沒緩過勁兒來,怔怔地望著頭頂的幔帳,呆愣良久才鬆了口氣。原來岑栩不是要蓋她,是要蓋她下面的那條被子來著。
如此也好,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了。
邵珩閉了眼睛打算睡覺,奈何她與岑栩離得實在太近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麻麻的,根本不能好好睡覺。
無奈之下只好睜著眼睛繼續盯著那幔帳發呆,心中思索著這夢也不知何時才會醒來。
而岑栩今晚躺在龍榻上也有些難以入眠,他覺得自己好似產生了幻覺,總覺得身旁的那條蠶絲被有些怪怪的,具體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只是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瓊花香,那香味兒讓他無端端想起女人來。這讓他又憶起方才抓起那蠶絲被時掌心的觸感,滑膩溫潤,好似少女那晶瑩剔透的冰肌玉骨。
其實,女人的肌膚什麼觸感他不曾知曉,少女的體香是什麼味道他也不曾知曉,但今夜不知怎的總會有意無意地想到窈窕蹁躚的少女來。
他覺得定然是今日早上皇祖母說讓他儘快娶妻一事擾了心神,所以才會對那條蠶絲被產生錯覺,這簡直太荒唐了!
這般一想,再望向那蠶絲被時他眸中多了幾分陰鶩。他轉過身去背對著被子,閉了眼睛繼續睡覺。
沒有了岑栩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