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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傳昊拱著手中笏板說道:「皇上,有宗正大人在,安王殿下的身份無須懷疑,至於他所說真假,陛下還是容他拿出證據,將話說完為好,若不然,這天下物議是不可能有消停的時候,只怕會對聖譽有損。」
咋一聽,太尉的話算是中規中矩,甚至是在替皇帝的聲譽著想,可實際上,卻是認同了蕭祈的身份,支援他將一切攤到明面上來,想想城外的大軍,蕭祉將眉眼掩在十二旒的冕珠下,讓人看不清神色,極力壓抑著怒火,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平靜的答道:
「無為,你說你是何苦呢?朕知你從小就嫉妒於朕,可看在父皇的份上,朕從未薄待於你,不過命崔大伴去你府上抓個刺客,你卻鐵了心的要護著他,甚至絲毫不顧多年的兄弟情分。
謀刺等同於謀逆,你既然與他做了一路人,朕只抄了你的王府不為過吧?你借著替身遁了也就罷了,為兄也沒想著揭穿繼續追究下去,隨便天涯海角做個富貴閒人不好麼?何苦要鋌而走險,與人勾結著來此妖言惑眾,妄圖謀位?」
嘆息完,又朝著裴傳昊掃過一眼,」太尉大人可真是為朕著想啊,也罷,就算不論你我君臣之誼,傳霖在朕身邊護持良久,沒有功勞可也有大把苦勞呢,他兄長的面子無論如何得給,今日就要看看這狼心狗肺之徒,到底能說出什麼鬼話來吧。」
「呵」
蕭祈感應到周圍射向他的目光變了一變,不由哂笑一聲。
他這便宜哥哥倒也並非省油的燈,短短几句話又將局面掰了回去,不光扣自己一個因嫉妒而生事的罪名,烘托出寬宏大量的長兄模樣,還點了裴二的名字,看似誇讚,實則拿捏著他的性命做威脅,好讓裴傳昊心生顧忌,端是詞鋒厲害的緊。
沒再猶豫,他幾下就拆了錦袋,將內容物統統拿了出來。
「首先申明一點,這些東西,並非我四處搜羅得來,畢竟,我知曉你的身世時間不長,在今年開春以前,還一直恭恭敬敬的,在尊你長兄如父。
這都是我們的大舅,哦,也是陛下的岳丈大人,江家家主江淮仁親手交於我的,否則,我哪兒來這麼大的本事,能將十幾年前就被人刻意掩蓋的驚天之案理清楚?」
蕭祈對著蕭祉施施然的說完,看了眼他那渾身僵硬的姿態,開始翻開手中證物:
「時間最久遠的,是鍾林的一份賣身立契書,證明咱們這位慈暉宮大太監,並不是如宮冊記載那樣,出自宮中的內侍所,而是江家家奴出身。接下來的幾封信箋,是江家大小姐江玩與其來往的手書,嗯,相當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為尊者諱,孤就不一一念誦了。
只是其中提到,溯元二年四月初,江玩身體不適,疑似有孕,催促鍾林儘快向江家言明二人關係,設法求娶。
接下來的情況我們應該都知道,先皇於溯元二年四月末,迎江家嫡女江玩入宮,冊貴妃封號,五月,江貴妃有喜,並於來年一月末產下皇三子,先皇大喜,為這個早產了兩月餘的孩子賜名為祉,字無極。便是我們如今的皇帝陛下。」
唸到這兒,蕭祈忍不住插了句題外話:「皇兄,你說我從小就嫉妒你,確實不假,父皇因著你早產體弱的緣故對你寵溺萬分,可如果這份寵愛是以這樣汙穢低賤的瞞騙勾當換來的,我蕭祈,實在是不屑為之,呵,還是你自己受著吧。」
「下一份,是先皇崩逝前兩月的脈案記錄,前太醫院院使蘇成容的手書,先皇雖因舊傷綿延病榻已久,但十一月初二之前儘是微恙,用藥仍以溫補為主,到了初三之後,情況急轉直下,藥石罔顧,短短四天就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蘇院使也因此獲罪,被趕出太醫院後下落不明。
當然,我們現在知道他並非下落不明,被人滅口而已,連帶著他家中老小三十八口,共赴了黃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