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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渭頭一次到春草堂,本是為打臉而來,此時見廳中暖場彈琴的人,琴技倒還馬虎,臉長的卻是寡淡的很,心中對此地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他嫡姐是皇后江駱,號稱天下第一美人,他自己連帶著家人,包括關係最密切的姻親皇族蕭氏,那也大都是相貌出眾,氣質上佳的人物,這莫名其妙喚上兩個小倌在身側,顏色還比不得自己與表兄的,那豈不是個笑話?誰陪誰來著?
也懶得問過蕭祈的意思,他直接就給回絕了,說是想要圖個清靜。
辛夷肚中腹誹,頭一回聽說到花樓來圖清靜的,面上卻端出萬分乖覺的模樣,留下個面目清秀的小廝伺候茶水,告辭而去。
這邊出了包廂,他立刻就奔了後臺,見著了自家搖錢樹,急急的提醒道:「重樓,今日的表演可一定仔細著些,你可知安王也大駕到此了呢,你這入行宴的牌面可真是頂了天啦!」
楚歸有些驚訝:「安王?蕭祈?」
辛夷立刻「呸呸」兩聲,耳語道:「你個愣子,怎麼敢直呼王爺大名?不想要命了是吧?」
楚歸隱隱一笑,心想這可真是得來不費功夫,上次的舔狗人設你不喜歡,今兒就換個高冷的款式,再加上荷爾蒙爆棚的鋼管舞,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抬起頭,眼中的光華流轉,給管事大人吃上一顆定心丸:「知道了,我一定拿出十足的力氣,好好為貴人表演一場。」
半炷香後,琴師下了場,辛夷走到臺上,姿態端方的開了口:「春草堂小倌重樓,入行獻技,柔術,騰蛇繞柱。」
廳中通明的燭火逐一滅去,舞臺之上黑成了一片,只各桌桌面的豆燈如螢,仍然閃爍著星點微光。
在場之人盡都詫異不已,黑成這樣,還怎麼看人表演?
嗡嗡的議論聲低低響起的時候,舞臺正中的粱頂上,忽的射下一輪金色光柱,從未見過的耀眼光芒投了下來,攏著幾尺見圓的寸許之地,其間似乎有個人直直的背立著。
之所以說似乎,那是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光柱中的一段白玉吸住了,眼中再無他物,連將人看個囫圇的功夫都沒有。
那是一截裸著的腰肢,從下背處一直延伸至臀上。
幾乎是一掌可握的蜂腰,在下方那輪豐滿至極的圓月襯託下,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兩顆誘人的梨渦點綴其上,中間隱約夾著線條絕美的溝壑。
這峰巒起伏之間的微妙,震得一堂之人盡都失語,突然「咣當」一聲脆響傳來,黑暗中,卻不知是哪個呆貨錯手跌了杯盞。
「……咚」
「……咚……咚」
鼓聲異常緩慢的響起,三下之後,那段白玉極其準確的踩著節奏開始搖擺,立刻便活色生香起來。
鼓聲中開始夾雜了細密的鈴聲,定睛看去,卻是那條勒得低低的腰帶上,綴滿了小巧的銀鈴,隨著左右扭動的姿態發出了聲響,又像是無數細密的鉤子,正在人心上死死的抓撓。
尚未得見此人的全貌,單憑這豐臀蠻腰,便已是個中極品,芳華絕代。
合著鼓點,那人的右手於頭上定了個蛇形,又急速的晃動一下,似乎是騰蛇示威的架勢,爾後纖長的手掌一握,整個人就此高升了起來。
眾人這才發覺,一根烏黑的銅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從頂到地的直插在了舞臺中央。
那人,身著黑色的兩截式紗衣,銀線織就的鱗片狀暗紋在光柱中不時閃出耀目的光點,果然真就像條蛇一般,曲折蜿蜒的隨棍而上。
到了頂端,鼓聲突然急促起來,他的動作也立刻加了速,時而手握銅棍雙腿開叉,時而單腿倒掛飛旋,又或者像只倒爬的蠍子,拱著臀,以手交替著再次上升……
這段舞技,一直繞著銅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