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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眼光巡過一圈,與那面生的小侯爺略略點頭示意,手中摺扇「唰」的打了開來,輕輕搖著,一臉自矜的說道:「哎,難啊。美人何其多,人卻只有我一個,帶了這個惹惱了那個,那到底帶誰不帶誰呢?都說美人恩重,我實難辜負啊。」
說完,停了搖扇,以手托腮的杵在石桌桌面上,微皺著眉,好一副情深似海的風流姿態。
眾家子弟齊齊起了哄,蕭遠正待再調笑幾句,安王府侍衛首領熊梁躬身請示道:「王爺,有庶民前來獻禮,可需通傳?」
蕭祈尚未回應,一旁蕭遠已忍不住好奇的問:「獻禮?金銀玉器還是美食美酒?不算稀罕的那就別拿來丟醜了。」
熊粱有些訕訕的,不太好意思開口,可想著剛才那人的話語,又怕真的耽擱了主子的好事兒,回應道:「呃,都不是,至於算不算稀罕……世子可是想要看看?」
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自家王爺的眼色。
是個雙眼微闔默許的姿態,他便也放開了膽子,手一揮,讓人將禮物呈了上來。
一個漆金的託盤,盛著兩樣物件兒擺到了桌面。
是一小把退了葉的柳枝,繞著一個精緻的錦緞枕頭。
眾人巴望上一眼,盡都面面相覷,這是什麼說頭?難道這送禮之人在嘲諷安王是個繡花枕頭不成?
還有人膽子能大成這樣?
蕭祈面色有些微沉,身體也端正了些:「有意思,那就請上來吧,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喏」熊梁應過一聲,轉身出了眺遠亭。
蕭遠扯出根酒令簽子,在那枕頭上戳戳點點的,確認這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錦緞方枕,他是怎麼也想不出這樣的禮物究竟意義何在?
片刻後,熊梁的大粗嗓門響起:「這邊……見到王爺後需行跪禮,沒有宣召不可抬頭直視。」
一把清亮的男聲回應:「知道了。」
短短三個字而已,不緊不慢的,又透著些不卑不亢的灑脫之意,眾人好奇心大起,盡都往話音處看去,看看能配得起這把聲音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虎背熊腰的侍衛身後,一身紅衣的清雋身姿逐漸映入眼中,撐開的一把紅傘遮擋了面目,暫時看不清人的模樣。
秋風微起,杏林中翻飛的落葉,彷彿是繞著花蕊起舞的蝴蝶,那人御風而來,輕薄的紅衣也就此盪了漣漪,將一把細腰裹到不可思議的弧度。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輕輕握著傘柄,在一片黃與紅的映襯下,白的是那樣的動人心魄,隨著前行的節奏在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握著的不是傘,而是眾人的呼吸。
尚未得見真面目,卻已是十足的仙人之姿。
來人走到了亭外,開始收傘,待傘收好放於身側之時,人也已端正跪坐著,深深低下了頭:「草民參見安王殿下。」
仍然看不見臉,瀑布也似的黑髮束成高高的馬尾,並未裝飾冠冕,只應景的插著一簇鮮艷的茱萸。
簫遠抓心撓肺的想要看看此人的相貌,可這畢竟是衝著王爺來的,他實在不好越俎代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堂兄,晃著扇子品著酒,將這人晾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的開了口。
「你這禮送的倒是別致,怎麼個意思?」
「那不是禮物,只是個簡介說明,禮物……是我。」
這是打算自薦的門客?亭內眾人八卦之心歇了歇,覺得此景倒也不出奇了,就是不知道那個簡介說明到底是個什麼含義。
蕭祈也是這樣想的,不甚在意的回道:「這兩樣物件兒解釋來聽聽。再說說你有何所長,可以勝任我府門客?」
臺階下伏身之人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朗聲道:「殿下誤會了,並非想要進府做門客,只是一直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