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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手腳卻絲毫動彈不得,就此淹沒在人堆裡,快要不能呼吸……
忽然,有鈴聲響了起來,是與那堆叱責聲截然不同,細弱卻真切無比的鈴音。
低頭一看,一條綴著鈴鐺的黑色細鏈圈在腳踝處。
這是他家王爺親手拴上去的,無數個夜,每當他捲入歡愉中不能自控的時候,這鈴音也是那人衝鋒的號角。
想到這兒,楚歸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頭一次在幻覺中找到了意識,下一個瞬間,眼前的景色一變,似乎又回到了篝火旁唱唱跳跳的小時候,身邊每個人笑意盈盈的,還不停對他點著頭打著招呼。
他仔仔細細將每個人的臉龐描摹一遍,有了些奇異的預感,這怕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
他在心中無聲的告別,爾後毅然決然的清醒了過來。
手掌正死死掐在蕭祉的脖子上,崔成林死命的掰著他的胳膊,嚎到了聲嘶力竭。
蕭祈則是一臉心急如焚的模樣,搖著他的肩膀,眉頭皺著,快連成一線,「小歸!小歸你醒醒!快醒醒!」
楚歸迅速鬆了手,看著蕭祉蜷了身體急切的咳喘,指尖沾染的血漬,帶出些黏膩感,讓他很是噁心,嫌棄的略搓了一下,轉過頭望過蕭祈一眼,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
蕭祈長長出了口氣,似乎心臟終於落回了原處,卻再也不敢繼續待下去,牽了楚歸的手腕掉頭就走。
蕭祉扯著被掐到沙啞的喉嚨,慘叫道:「……你,咳……咳,你答應給我的東西!」
楚歸停了腳步,卻沒轉身,唇角一抹戲謔的笑:
「我只說幫你求上一求,嗯,求過了,他不答應。你還是繼續蹭牆皮吧,最好把你披的那層人皮統統蹭掉,等到了地府,也省了鬼吏們將你丟下油鍋前,再費力剝上一回。」
說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冷宮,他抬頭一看,蕭祈在門口等著他,此時陽光正好,將前路與身後那個陰暗的地方徹底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這之後,皇帝陛下哪兒也沒去,撂下了所有事務,陪在身邊盯前盯後的,陪著用膳,陪著賞荷,陪著看話本,小心翼翼的架勢,當他是個易碎的瓷器一般。
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見人仍然好端端的,蕭祈心中後怕的感覺才強湧了出來,不由分說按著人在殿內各處一連做了好幾次,每次都非得等到那鈴音響起了方才罷休,想將這立了大功的法子深深刻到他的骨子裡,卻又盼著再也用不上,永遠用不上。
寬大無比的龍床上,兩人靜靜的相擁。
「蕭祈」
「嗯?」
「不要介意下午那個人說的話,我根本不在乎什麼皇后不皇后的,只要能好好的跟你在一起,做個侍衛也可以啊。」楚歸枕著人的胳膊,玩著對方的手指,懶懶的說著,聲音暗啞,帶著說不盡的繾綣。
「可我在乎。你不用操心這個,我這邊的事情自然由我想辦法解決,結璃的大典是一定要有的,就定在了半個月後,至於封號,待登基第二天,行冊封禮的時候就知道了。」
楚歸驀然回頭,詫異道:「真有封號?男的……皇后?」
「呵」蕭祈低低笑了一聲,月色太美,佳人在懷,他不打算再賣關子了,手臂收緊一些,懇切的說:
「不是,從古至今,皇后不計其數,但小歸你只有一個,我既承諾以身相許,那便連我都是你的,不封后,你與我井稱二聖,金闋同席,天下共治。」
心潮忽然洶湧,楚歸眼角也微微發燙,可如此被人尊重呵護的感覺又太過美好,他說不出什麼矯情拒絕的話來,默了好一會兒,方才東拉西扯的假意抱怨:
「十五天後就要辦婚禮?還有什麼二聖的,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情,你怎麼抗爭到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