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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川肝膽俱裂,嘴張了老半晌,方才從上下打架的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柳……柳營野鬼?」
楚歸虛影一晃,到了他身側空位上坐下,善意勸道:「別亂動哦,誰要是動了,下場就跟剛才那位一樣。」
說罷,右手指極速振了一振,連著烏金絲的軟刺再次飛出,大門側的一個盆栽擺設就此轟然垮塌,示意著自己絕非空口恫嚇。
堂下有兩人立刻腿軟的跪了下來,還能站穩的三個也已抖得不成樣子。
楚歸施施然的接著說道:「三年前,閩州有一姓張的公子,押著大批瓷器路經此地入京,你們倒好,先是仙人跳將人貨物全給訛詐了,又將人誘到賭坊裡欠下巨債。
末了,還不肯消停,竟將人賣到南風館裡接客還帳,哎,可憐一清清白白的小公子,實在不堪受辱,跳了滄江變了水鬼,這不,託我這野鬼上門收債來了。」
來意總算講完了,楚歸自覺已仁至義盡,好歹讓這些人死得明白了不是?
就是這單生意的委託之人,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之嫌,一幫子烏合之眾,爛泥也似的傢伙,居然還要出動他來打掃,實在是牛刀殺雞,太過大材小用了。
罷了,既然主顧能看得起,那他也得回報客戶的信任,就來個月末大酬賓,買一送六,將這七個小矮人兄弟一鍋燉了吧。
想了想,慢悠悠的說道:「在場的,只能有一個活命,既然你們開賭坊這麼愛賭,那就看看你們誰的賭運好了,以骰子分大小吧,大的繼續坐莊,小的嘛……就陪地上這兩位仁兄一起上路。」
他從懷裡摸出一幅骰子,是剛才在外堂掃蕩一時起意拿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往八仙桌上一扔。
「來吧,這可是你們正義賭坊的看家寶貝,裡面灌了多少鉛又灌在了哪裡,想必你們個個都很清楚,所以公平得緊,大還是小的,誰也別怨誰。」
規則確實簡單,工具人人熟手也確實公平,只是沒人肯第一個上來坐莊,畢竟越往後的生存機會越大。
楚歸等了好一陣,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乾脆隨手一指,「自你開始,從左到右一個個的來,我再提醒一遍,按我的規矩來,兩個裡還能活一個,要是不想玩的,那就永遠都別玩了!」
被指派那人,是幾人中最胖的一個,此時一頭的冷汗,雙手抖的彷彿寒風中的落葉,好不容易捏穩了三顆骰子,卻怎麼也丟不出手。
「倉~」座上閻王纏腰的軟劍出了鞘,只一揮,八仙桌憑空矮了一截,周遭擺著的幾枚圓凳也就此散架,茶壺杯盞卻隨著桌面落下,爾後安然的紋絲不動。
他發出了最後的警告:「擲啊!再不動手,兩人都形同此桌!」
胖子嚇得就此鬆了手,骰子骨碌碌的跌在桌面上,開始不停的翻轉,最終停在了「六」上。
十四點,多少算個大數了,胖子卻絲毫沒能鬆口氣,一臉緊張的朝身旁右側之人看去,在座個個都是賭場老手,隨意扔個豹子那也半點不出奇。
右側這人額角生了塊青色的胎記,長臉看上去很是陰沉,倒是比胖子爽利一些,思索片刻後,就此撿起骰子手腕一抖。
兩顆旋轉快些的迅速停穩了,都是鮮紅的六點,剩下那顆只要不是一,那也就贏定了,他嘴裡說道:「四弟,對不住了,我……」
話音未落,本來已經快停穩的最後一顆,極其緩慢的翻了個背,場面頓時變了「六六一」,十三點。
這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盯向身側的胖子。他這扔了一輩子豹子的人,怎可能在這生死關頭撞了邪?絕對是被人做了手腳,想要他先死罷了。
不行,決不能就此認命,他自忖還有幾分輕身功夫,此時一個猛然發力,看準了最近的那扇窗戶,打算就此衝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