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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喜面上的笑容更甚,好整以暇的跪坐下來,湊近了低笑道:
「……你猜?」
這句話落了地,呂孟腦中急速揣測著此人身份,可回頭想來,自己這一路不知往死裡得罪過多少人,哪裡能想出個一二?喉下已立刻被刀柄狠狠一個敲擊。
第二刀接踵而來,只是這一次,啞穴被封,他連微弱的慘哼都已做不到了。
第三刀……第四刀……
短刃勾起的風聲及破肉聲,緩慢而又節奏井然,顯示行刑之人是何等的冷靜與殘酷。
也不知到底多少刀了,小半個時辰內,席上太僕寺的幾位官員,不敢看也不忍看,更不敢發出半點的動靜,只能這樣側耳的聽著。
滲人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老管家的話音響起:「好吧,不玩了。呂孟他待我如豬狗,殺他也是理所當然,我做下的這等事情,自會承擔,你們無需害怕。各位大人的藥效也快要解了,今日一見便是永別,我先行一步,好走不送。」
腳步聲響起,窸窸窣窣的由近而遠,直到再無半點聲息。
承華監衣衫已然濕透,竟是秋夜裡被嚇出的冷汗生生浸透的。此刻顫顫巍巍的睜開了眼,除了上座那一堆再不能稱其為人的血肉,廳內哪裡還有那老管家的身影?
……
南坊花街,如意樓。
夜已深的很了,想要留宿的尋花客多已入了暖閣,滿是脂粉與香薰氣味的大廳內,只得一兩桌客人仍在飲酒作樂。
楚婉正待上前招呼,身後婢女小暖匆匆靠近了,耳語道:「婉娘,西院小屋內燈亮了。」
她不覺雙肩一鬆,多日的擔憂瞬間消散許多,命一旁恭候的大茶壺繼續伺候好客人,轉身便走。
獨自出了紅樓,繞過花園,再穿過一條僻靜的矮巷,西院小屋門口,「篤篤」敲過兩聲,一把清亮的男聲響起:「進吧。」
推門關門一氣呵成,楚婉急急走到人前細細打量一回,一顆心終於落了地:「這次可花了不少時間,中途半點訊息也沒有,快半個月了方才回來。你這張臉,又是哪一個?」
楚歸慢慢撕扯著臉上的面具,一邊解釋:「管家林喜。呂孟府護院頗多,想要做到無聲無息沒那麼容易,還好借了這個殼子,總算了結了。」
「呂孟?!他……」
吊梢眉的蒼白老臉已然消失不見,一雙狹長鳳目帶著笑意流轉過來,連眼尾那顆淚痣也彷彿充斥著歡喜之情:「時間很是充足,一百二十二刀,他生生受足了才斷了知覺,這是殺得最爽的一個。」
楚婉心中百味雜陳,又是解恨又是解脫的,但看著面前這張美到雌雄莫辨的臉上因興奮帶起的紅暈,又覺得楚歸的瘋病怕是更重了。
如此虐殺的手段,值得開心成這樣麼?
明知他不會牽累無辜之人,她還是多嘴的問了一句:「既是借了殼子,那這個林喜呢?」
「畏罪自殺啊,吊死在自己屋裡。」
楚歸正解著衣衫,轉頭就見到自家堂姐一臉的憂色,安慰道:「你不要心軟,這林喜他是狗隨了主人,專愛狎玩虐待幼女,就該死!我潛入呂府時他剛埋掉一個女童,年紀……才和兜兜一般大小。」
話說到這裡,已經是冷到結冰。
兜兜是楚歸胞妹的乳名,十一年前全族被屠戮之日,僅僅六歲。
楚婉再無言語,靜靜看著面前人除掉了上衫,露出半身線條緊實的軀體。
燭火下,堂弟這羊脂白玉般的膚色,比她見過最美的女娘還要來得細膩誘人,只前胸兩三道新鮮的鞭印紅的過於刺目。
她立刻從箱櫃裡取出上好的傷藥,打算給人敷上一敷,可楚歸似乎毫無所覺,只愣愣的盯著左臂上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