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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朝堂對峙之後,蕭祈已遵先帝遺詔,當場即了皇帝位,雖然還未行登基大典,卻已正式開始了兢兢業業的新帝生涯。
他聞言回首一看,床上替他抱怨的那個人,一雙鳳目朦朦朧朧的,微撅著的嘴,帶著些少見的嬌氣之感,實在可愛到讓人心顫,沒忍住又趴了回去,雙唇含著忽閃忽閃的睫毛,印下一個溫柔的早安吻。
「好些大臣寅時就得起身,穿越大半個上都等在朝日殿前,我這為人君主的,怎好繼續陷在溫柔鄉裡?小歸,你再多睡會兒,好好養養傷。」
楚歸沒想著做妲己,可這幾天兩人幾乎沒時間好好說說話,總是入睡了人才回來,一早眼都還沒睜開便又不見了,拽著他垂落下的頭髮,雙手捻著,不想鬆手。
心中莫名生出那句古話,悔叫夫君覓封侯……更何況,他家這個不是候,比候可忙太多了。
蕭祈瞬間感應到了這小情緒,給了個保證:「前幾日政務初初入手,不得不多花了些功夫,待登基大典後就不至於這麼忙了,今日下了早朝我就回來,還有驚喜要帶你去看看。」
得了一句承諾,楚歸再沒好意思繼續糾纏,「嗯」過一聲放了手,又仰著脖子回了個啄吻。
蕭祈大手捧著他的小臉,拇指在臉頰上用力剮蹭兩下,聚起所有的自制力,起身去了起居室。
他這一走,楚歸的回籠覺一直睡到了晌午,方才磨磨蹭蹭的起了床。
剛打算洗漱一下,一群宮娥已攏了過來,潔面的,淨手的,梳頭的,更衣的,若不是他極力的反對,還會有專門替他扶著上小號的,陣仗大得嚇死個人。
可是不習慣又不行,因為這是太極宮的規制,他不想與人分宮居住,那就只能學會做個甩手大爺,殘疾人似的任人捯飭。
說起現在住的這寢殿,又被蕭祈掛回了子歸殿的門匾,位於太極宮的北面,與之前蕭祉所用的南面殿閣遙相對應,楚歸每每走過迴廊無意中掃見時,都會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也總會忍不住的設想一下那人現在的處境。
崔成林棄械投降之後,被擊破氣海變成了廢人,與他不離不棄的主子一同送往了長汀宮羈押。
蕭祉好歹也是做過皇帝的人,明面上是不可能被處以極刑的,更何況又是新帝養母的親子,便只能在冷宮裡圈養著,任其在悔恨中自生自滅。
楚歸雖然不懂政治,可也明白無法私自手刃仇敵,他得替蕭祈著想一下,有些擔子一旦上了身,不光意味著權利與富貴,還代表著責任與制約,他如今是帝王的伴侶,再不是那個一擊不中飄然遠去的刺客了。
思緒回歸之時,一切已梳洗妥當,他沒有正式的封號,也井不在意這個,可蕭祈卻在意的很,一應著裝要求按照親王的標準置辦,用的什麼樣的絲帛紋飾,戴的什麼級別的金玉配飾,每日對應著什麼顏色,都有明文標註的規矩,由專人管理著分毫不亂。
就如他此刻一身墨色繡金的蟒袍,頭戴翡翠九旒冠,腰環著青玉帶,從銅鏡中望去,也自覺貴氣逼人的厲害。
他一邊看著,一邊開始琢磨,蕭祈怎樣安排他的位置他都接受,只要兩人能在一起,別的都無所謂。可也正因如此,往後的日子,確實也得好好學些貴族禮儀規範什麼的了,不能讓皇族那幫挑剔的老頭子抓著什麼把柄,讓自家皇帝沒了臉。
有腳步聲傳來,是下朝歸來的蕭祈,楚歸還沒轉身,已被人抱了個結實,鏡中那雙熟悉的桃花眼裡,是止不住的驚艷與歡喜之色,「小歸,這身真適合你,你怎能好看成這樣?」
他笑笑沒說話,心裡卻甜出蜜來,就這樣放鬆往後仰靠著,由著人在耳邊廝磨了好一陣。
摟著摟著,他想起了這人晨起時的話,「驚喜呢?」
「還怕我忘了不成……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