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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金,就一個字,值。
他腦袋裡恍惚片刻,隨即回過神來,一個眼風向後臺的歌奴飛去,示意他立刻上臺鎮場子。
這個名叫商枝的歌奴,是從小花了大價錢培養出的閹伶,嗓子方能一直保持著童音,清脆而又稚嫩,往日裡能算作春草堂舞臺之上的殺手鐧。
可現在這場面,顯然有些不太夠看了,人剛一露了面,尚未站穩開嗓,臺下便起了一片嫌棄的嗡嗡聲,細細一辯,不外都是重樓二字。
辛夷再不敢耽擱,他需趁著這一曲的機會,往各個貴人的包廂處稍微勾兌一下,以免等會兒競價起來傷了彼此的和氣,這也是他慣常的待客之道了。
等到臺上這一曲盡了,重樓更衣完畢再次出了場,重頭戲便就要開始了。
最先要去的,自然是二樓安王與丞相公子的包廂。
剛一進門,就見伺候茶水的小廝蹲在地上,細細收拾著一地的瓷片,辛夷心中微微一哂,原來看呆了摔了杯盞的,居然是這二位。
臉一拉,對著小廝低斥道:「怎麼做事的,居然把瓷杯摔破了,罰你三個月的月錢,立刻收拾妥了滾出去,換個人來。」
那小廝縱是滿腹的冤屈,此時也不敢哼半個字,戰戰兢兢的加速了手裡的動作,迅速出了門。
辛夷轉頭對座上二人笑道:「王爺,渭公子,小的管教不力,倒叫您二位笑話了,還請原諒則個。接下來,重樓這頭一次的牌子,您二位可是要競價的?」
蕭祈尚未答話,江渭已急沖沖的開了口:「要!自然是要的,這還需說麼?不過不是競價,你這小倌我想直接贖了去,你說個數兒。」
辛夷笑容略略一僵,他這寶樹剛剛才展了第一片枝葉,還遠沒到繁花盛放的時候呢,這就要被人逼著連根拔起?
按捺著心中不快,圓滑的說道:「渭公子,重樓今兒才入行掛了牌子,還是個青竹當頭的綠牌,正正經經的清倌人,您若真是要贖,我也不便強留,只需將他賣身錢翻個倍也就罷了,就當辛夷孝敬丞相大人。」
江渭帶出個笑臉,覺得此人算是識眼色的,「多少?」
「不多不多,五千金而已,想必對渭公子這樣的頂尖貴族來講,實在是不堪一提。」
「五千?」江渭想想自己帳上不夠一千的數目,臉色頓時有些發綠,求救的眼光立刻向一旁的蕭祈望了去。
蕭祈卻是連眼尾都沒給他一個,徑直對辛夷說道:「我這表弟好玩笑,逗你玩兒呢,你先去勾兌別家吧,若是他等會確實有心,自然有小廝幫著唱價。」
辛夷立刻眉花眼笑的應了一聲,轉頭出了包廂。
江渭委屈極了,沖蕭祈撒氣:「表兄,你怎麼也不幫著我點,我哪有開玩笑?我認真的。」
安王殿下總算給了他一個正臉:「你有那些錢麼?就算有,或者是我幫你贖回去了,這樣天價的一個小倌,哪有不傳得滿城風雨的?我擔保你還沒吃到嘴裡,你老爹便已知曉,到時候,你是保得住自己的雙腿,還是能保得住他的小命?」
江渭噎住了,確實,這價格太過要命了些,自己那古板的閥主老爹又是個極度厭惡南風的,他憋著一肚子的邪火,沒敢再吭上一聲。
但剛才所講的,卻都是真心的話,他是真想贖人來著。
把那重樓真面目看清的第一時間,就已將人認了出來,這不是朝思暮想的紅衣美人又能是誰?一個沒留意,手裡的茶盞便跌個稀碎。
懵裡懵懂的把表演看完,他終於明白了那些個小廝無法替代的原因,這不僅僅是容貌的問題,還有這位給人帶來的感覺。
怎麼說呢?
就剛才那騰蛇繞柱吧,軟的時候是極軟的,甚至讓人浮想聯翩,此等極品到了榻上,又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