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斯(第4/5 頁)

他人禮節性詢問他的名字時，他的腦海中兀自冒出兩個字。

沈惕。

“我叫沈惕。”

來到聖壇，他依舊很孤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與他產生連繫，無論是誰。他被人當做精神病人，也被孤立過，被迫學習了很多無用的東西，逐漸地學會適應人類社群，學會模仿普通人。

但那都不是他，沈惕知道。

那些人也都不重要。

直到他重新遇到安無咎，在一場遊戲裡。

他們作為對手相識，沈惕發現，他就是那個特別的人，他可以牽動自己的情緒。

但他忘了他在迴圈裡，也忘記終有一天，他將面對安無咎的死亡。

在和安無咎的相處中，沈惕漸漸地恢復了力量。

他開始做夢，夢的內容大致相似，都是安無咎的死。

終於，沈惕恢復了部分記憶。

他預見了這一次迴圈中安無咎將面臨的死亡。

可他沒有想到，恢復力量的不只是他，還有拉撒斯姆。

這一次，安無咎的死不同於往日，而是直接和復甦中的拉撒斯姆相遇，也就是諾亞。

諾亞透過恢復的全知能力看到了安無咎的未來，於是決定提前回到過去，將年少的安無咎殺死，要抹殺他的存在，更前一步，抹殺他和沈惕的相遇。

這樣一來，他的弟弟不會因為一個人類背叛他，他不會被封印，掌控整個宇宙。

在最終一戰中，沈惕發現了拉撒斯姆消失，留下與他們戰鬥的只是諸多分身。

他猜到了對方的計劃，也很清楚，要想成功，他或許要回到安無咎的過去，阻止拉撒斯姆對安無咎的傷害，讓他活下來。

就這樣，沈惕過去的全知視角一瞬間恢復，看到了安無咎時間線上的童年。

但他查閱時間線過往的時候，穿越回去的拉撒斯姆早已下手，鮮血隔著時空壁壘，濺到了沈惕的臉上，他的眉心，他的耳垂。

原本在觀測的沈惕回到過去，再度化身成自己本體的樣子，用本體的能力和力量擊退了拉撒斯姆，於關鍵時刻救下安無咎。

但即便兒時的沈安活了下來，可也並未存活太久，甚至都沒有進入聖壇，而是成為沙文實驗中的失敗品。

這是沈惕的倒數第二次輪迴，離他最近的一次大迴圈。

最後一次大迴圈的開啟以安無咎的死開始。

沈惕再度經歷那一切，再度與安無咎相遇，這一次晚了一些，因為他恢復的力量在上一次大迴圈裡，因和拉撒斯姆交手而耗盡。

所幸的是，安無咎似乎也晚了一些。

如同上一個大迴圈，他們相識，爭鬥，較量，然後彼此相愛。

沈惕想不起任何關於迴圈的一切，想不起他是如何像西西弗斯一樣，不斷輪迴於懲罰之中。

他就像一個普通人，感受著溫暖與愛。

而在10月24日的早晨，安無咎的第三次迴圈末尾，被撕裂的那個沈惕，回想起之前所有的記憶，包括他經歷過的所有大迴圈。

那一瞬間的沈惕，明白了為什麼安無咎能影響聖壇，催生聖壇伺服器的複製，分裂出一個個平行宇宙，也明白了為什麼只有安無咎可以在平行宇宙間穿越，越過時間的壁壘，陷入一個個重複挽救的迴圈中。

他也意識到，為什麼他可以聽到安無咎的心聲，可以感受到安無咎的所有情緒，與他共情。

那是因為自己把心臟給了他。

之前的每一次大迴圈，安無咎在遇到拉撒斯姆的時候，都無法抵抗，普通的人類怎麼可能抵抗神的力量，哪怕是神不完整的力量。

但如果他也有了神的力量呢？

在最後一次大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