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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郎春風幾度,但和他,卻只###一次也好。
卻見他臉色漸漸如常,不多時竟起身告辭,忙拉住他手,撩起鬢髮,吹氣如蘭。本是兩情相悅時,又何必假冒君子淑女,做下那些個推三阻四。
衾被裡,不禁想起這幾十年來的風風雨雨。沒想到曾經的枕邊人,今朝再次躺在我身邊,只是當年的穩重豁達,變成了今天的青澀秀氣。淚水不禁滴落下來,打溼了他的面龐。
他再次為我拂淚,說下許多寬慰的話,只是他不知道,我的仙氣在這一夜已經消耗泰半,恐怕是難以飛昇迴天了。
而不回去,難道要在這人間繼續呆下去麼?
晨曦中我起身,帶著倦容坐在窗前,他還未起。對著桌上琵琶,猛然間心生一計。
不若就化作琵琶,陪他幾年,等修行完滿,再行飛昇。
於是桌上留書一封,隨即附身於琵琶上。
他醒來,偌大樓臺已無人在,只見尺素在前,勸他珍重。
琵琶算是相贈,伊人卻是不見,茫然的他取下琵琶拂弦良久,每一指,都是按在我的###上,只是,我已經不能再伸手撫你的背。
(六)
化作琵琶,陪他回鄉,他只是神色如常,只是和弟弟行簡說過關於我的事情。白行簡這個鬼靈精的小孩沒想到卻記在心裡,幾年後他寫出李娃傳,雖然看著頗有些不順意,但畢竟最後還是才子佳人大團圓的結尾,也算放過他了。
作為琵琶,白日裡只能看他信手文章揮毫墨寶。而夜裡,雖知道他夢裡幾次出現我,但我卻知道,我若是再按耐不住,恐怕飛昇之日又要再耽擱幾年。
昔日呂洞賓三戲白牡丹,中了黃龍禪師的道兒,被白牡丹吸取仙家精元,累得他在凡間苦修了好幾年才能再行飛昇。白牡丹倒是因此成了仙家姐妹,和我們談起此事後,不免對當日露水姻緣頗為懷念,讓我們其他仙女也是嫉妒萬分。
可一夜###,卻要付出幾年苦修,這等代價卻也不小。
每次入夜,月明人靜,縱使人間繁華,到夜裡也是一樣冷清,仙界常說人間熱鬧,卻也忘了熱鬧之後,自是其寂靜處。
他喝茶,不喝酒。因為要複習備考,他都是挑燈夜讀,白紙在桌上,一片慘白,正如此刻我心。
多少個夜晚,他都是這樣在我面前奮筆疾書,我靜靜地看著他,彷彿也習慣了這樣的寂寞,多次想變成丫鬟書童去陪伴他,但最後還是作罷,畢竟他要的是飛黃騰達,我還是安心做我的琵琶。
有一天,白行簡給他看了新寫成的李娃傳,那一晚,他沒有喝茶,而喝了酒,山西的那種土酒。我說不出名字,只覺得雖然簡陋,但味道卻分外醇厚,不遜天界佳釀。
他喝著酒,順手取下我,撫著我的身體,血紅的眼珠裡再次落淚,一滴滴滴到我身上,和我血紅的身軀混為一體。
那一晚,我很想出來陪陪他,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畢竟他不勝酒力,已經沉沉睡去。
又過了些時日,我仙氣已經還原。他也準備打點行囊,想要去上京趕考。
這一晃,已經是十年的事情了。
在離別的前一夜,我重現人形,月光如霜的床前,我輕輕地拂過他的臉龐,只是紅塵一夢,畢竟我是京城倡女,不應該在他家出現的。
這一次,只是夢裡相會,只有攜手而遊。
好夢總會醒,我離開,琵琶仍在,血紅色已褪,他醒來,筆墨依舊,俏嬌娘不再。
寫下一首《花非花》。他也當是夢境一場,我在天上偷看,卻為他落淚,一滴落下,打溼了他的宣紙。
他抬頭,不知水從何而來,如同此夢。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 想看書來
霓裳羽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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