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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不敢,外臣等只求殿下能慈悲為懷,放我等一條生路,但能離此,某等發誓再不踏過阿爾泰山一步。”形勢比人強,阿魯臺哪還有勇氣跟李貞叫板,一見李貞臉色不對,立馬放低了身段,出言討饒了起來。
“爾之所言,本王能信乎?”李貞眉毛一挑,淡然地說了一句。
李貞這話無喜無怒,阿魯臺根本聽不出李貞之意何在,原本就淌個不停的汗水到了此時已是如同瀑布般洶湧,卻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一雙老眼中滿是哀切之色地看著李貞,苦著臉道:“若得容我等離去,一切聽憑殿下做主好了。”
李貞等的就是這麼句話,不過卻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冷漠地注視著阿魯臺,一股子肅殺之氣壓迫得阿魯臺氣都險些喘不過來了,眼瞅著阿魯臺的臉色由紅轉白又變青,李貞這才淡然地開口道:“爾既如此說法,本王自是不好過於已甚,爾等要走倒也可以,然則首惡卻必須留下!”
一聽李貞說放行,阿魯臺心中便是一喜,可再一聽首惡必須留下,阿魯臺心中剛湧起的喜悅之情登時就被打得沒了影,伸出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遲疑地開口道:“請殿下明示。”
李貞不動聲色地瞥了阿魯臺一眼,面色平靜地道:“俟斯薩度設此賊竟然挑動貴我兩國之爭端,實罪大惡極,斷不可留,本王可以給爾等一日的時間處理此事,到後日午時正牌,本王要看到俟斯薩度設的狗頭,至於其手下殘軍麼,爾等就將其部就地繳械,押至本王軍中即可,此事若能辦成,本王自可做主讓爾等迴歸薛延陀。”
俟斯薩度設所領的三萬餘兵馬自清水河一戰大敗之後,已然折損過半,如今不過僅有一萬五千殘兵而已,糧秣輜重全賴薛延陀調撥,士氣早已低落到了極點,以薛延陀如今十萬餘兵馬要拿下西突厥殘兵自不是甚太難之事,阿魯臺自問能輕而易舉地達成此事,只不過阿魯臺卻不敢肯定李貞所言是否屬實,一時間默然了下來,並沒有開口應承其事——薛延陀發兵拿下俟斯薩度設,雖不至於出太大的亂子,可一場營中騷亂卻是避免不了的,若是唐軍趁機發動總攻,內亂中的薛延陀大軍非得就此崩潰不可,這等險阿魯臺自是不敢輕易去冒,然則眼瞅著李貞那無甚表情的臉似乎露出了不耐的神色,阿魯臺不敢再保持沉默了,陪著小心地問道:“殿下所言甚是,俟斯薩度設小兒該殺,只是,啊,只是如今其在我方營中,若是處置不當引起騷亂,恐波及殿下之大營,一旦亂起,勢必不好收場,殿下能否先行撤兵,待我軍渡過烏倫古河之後,定將俟斯薩度設小兒之首級奉上。”
“本王之言素不重複,爾等自己看著辦好了,鷹大,送客!”李貞根本不給阿魯臺解釋的機會,直截了當地下了逐客令。
“殿下且慢,可否容外臣先回營與我家大都督商議之後再答覆殿下?”阿魯臺沒想到李貞說翻臉便翻臉,登時就急了,緊趕著便叫了起來。
“不必答覆了,本王只等到後日午時,若不見俟斯薩度設之人頭,那就連爾等之頭一併捎上好了。”李貞絲毫沒給阿魯臺留迴旋的餘地,話音一落,大手一揮,鷹大立馬領著幾名親衛走上前去,準備請人了。
“殿下,外臣等答應便是了。”一見李貞是真的要趕人,阿魯臺忙不迭地高聲叫了起來。
“嗯。”李貞哼了一聲,揮了下手,示意鷹大等人退後,看著面色煞白一片的阿魯臺,笑著道:“阿魯臺都督既然肯行此事,本王自也虧待不了爾等,唔,本王聽說貴國大汗身體有恙,恐時日不多了,不知是真是假?”
李貞不說給甚好處,反倒將話題轉到了薛延陀大汗夷男的身上,還真令阿魯臺一時間轉不過彎來的,愣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醒悟過來,敢情李貞這是打算插手薛延陀汗國的汗位之事,登時便嚇了一大跳,眼睛瞪得渾/圓無比,目瞪口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