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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定了!趙揚頭腦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個固執的念頭。
他急紅了眼,一個飛身前撲,伸手抓住了顧金蓮肉乎乎的胳臂,兩人一起摔在地上。趙揚體力佔優,翻身騎坐在拼命掙扎著的顧金蓮身上,舉刀向其前胸就是一陣猛扎。
頓時,滾熱的鮮血濺了滿臉滿身都是。
只見房門前光線一暗,三個手持棍棒的保安已急匆匆趕到。趙揚剛一起身,左肩上就捱了一棒。他忍痛往前一竄,一掀簾子進了陽臺,剛爬上陽臺水泥護攔,從後面伸出三根棍棒紛紛向他腿上掃過來。不及避讓之下,趙揚縱身一躍,直接就從三樓上跳了下去。
剛一觸及地面,趙揚就感覺從左腿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隨即便摔倒在地。他意識到,左腿骨折了。但此處不宜久留,必須馬上離開,他強忍劇痛,咬牙站起身子,拉著痛腿,踉蹌著向拉網那邊跑去。
“夫人死了……”
“抓住這小兔崽子!夫人被殺了!”
“站住!站住!!”
後面追趕的腳步聲和叫罵聲越來越近了,趙揚顧不得回頭去看,只管拖著傷腿,咬牙向前奔跑。
眼看跑到拉網邊上,“呼”的一聲,猛然覺得耳邊一陣微風拂過,隨著“噗”的一聲猶如西瓜被打破的聲音,趙揚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前一栽,就失去了知覺。
恍惚之間,只看見幾個保安跑到了身旁,趙揚翻身爬起來,手足並用攀著拉網,幾下就爬到了外面,正打算撒腿就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他們竟然沒有追上來!
回頭一看,那幫人竟然圍在拉網邊上,和自己隔網相對,面對面卻視而不見。而拉網那邊地上,有一人倒在血泊之中,頭顱已經變形,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仔細一辨認,那人竟不是旁人,分明就是自己!
趙揚頓覺天旋地轉,萬念俱灰。
啊!原來我已經死去!
死了!死了啊!
不知不覺的,恍惚間,趙揚的魂魄遊蕩到了木材批發市場旁邊鎮政府家屬區,抬頭看見二樓上,自己家的燈仍然亮著,知道姐姐還在燈下擔心的等待自己回家。一念及此,他不覺潸然淚下。
姐姐啊,我的親姐!兄弟我回不來了,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正義的來福靈,正義的來福靈,一定要把害蟲殺死!殺死!……”住在六樓上的陳叔估計是酒局剛散,哼著廣告裡的歌詞,一步三搖的走過來。趙揚怕嚇著他,明知對方看不見,還是趕緊往邊上花壇旁一閃。
不提防旁邊伸出一隻手將他一拍,嚇得他一激靈。一個通身白衣白褲、頭上戴著一頂白帽子、手持蒲扇的矮胖老頭,從夾竹桃叢中冒出來,正笑眯眯的望著他,向他打著招呼:“小夥子,你也來了?”
“你是誰?你怎麼看得見我?”趙揚驚詫的問。
“我姓謝,你叫我七爺吧!”老頭滿面笑容的說,“也有人叫我白無常。公子你陽壽已盡,老夫是特來給你導路,前往陰司去的!”
趙揚以前曾聽人說起過黑白無常的傳說,不想今日真的遇上了。他現在也想通了,漸漸平靜下來,接受了已經死亡的現實,見白無常性子還算溫和,於是就向他央求說:“能不能讓我上去,再看看姐姐?”
白無常嘆口氣說:“公子呀,不看也罷,何苦多惹煩惱!再耽擱,天亮前我們就趕不到了。”
趙揚想了想,一咬牙,說:“好吧,我跟你走!”
趙揚跟著白無常,一前一後向城外飄去。
一路上,他貪戀的看著這一條條小巷,一家家店鋪。這裡承載他從童年到青年的無數回憶,對於這座生養了他二十多年的小鎮,他忽然從內心裡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難以割捨的眷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