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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容易在高速路上暈車,無論坐的是賓利還是奇瑞,只要有一點顛簸都照暈不誤。
曾經吳委明揶揄她:“你只有坐公交車不暈,看來這輩子倒可以省不少錢。”
“你知道個啥,說明我這人的平衡感受器官的功能很好。比你進化。”
厲擇良從那個電話開始就沒再開口了。
而她也沒有精力說話,儘量想點別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雙眼則直視前方。她可不想將剛才吃的午飯全吐在厲擇良的座駕內。
幾百萬的賓利,讓她做牛做馬一輩子也賠不起。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前面開始堵車。而過來的車輛則一個也沒有。朝前望去,在她的視線裡全是在能見度不高的暴雨裡閃爍著一串串的汽車尾燈,乾脆索性什麼也不看。她的心情開始煩躁,總覺得自己在這個社會摸爬滾打已經練得金剛不壞,但單單就是這麼小的一個毛病也讓她沒有辦法。
季英松看了她一臉難受的樣子,遲疑了一下關切地說:“沈律師,車上有梅子糖,你要不要試試?”
寫意不想開口說話輕輕點點頭,這東西治標不治本,但是緩解一下終究是好的。
季英松便翻開副駕駛的抽屜拿了一包糖出來,他一手掌方向盤一手將東西朝後遞。寫意伸了下手,沒有夠到。
而旁邊的厲擇良則單手撐著下巴一心看著窗外,事不關己的樣子,別說要他說句關心人的話,就連手也懶得替她抬,絲毫沒有要幫個忙的意思。
明明見她這麼難受,卻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還口吐什麼“關愛女性,匹夫有責”的話。
寫意一時有些火,他怎麼接了電話就無緣無故就不待見她了!心情好的時候就有情啊無情地胡侃,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將她愛理不理地扔一邊去,拿她當隱形,簡直就是喜怒無常!
她狠狠地剜了厲擇良的後腦勺一眼,咬牙切齒地腹誹,腹誹,腹誹……然後解了安全帶自己接過來。
她已經很久不吃這個玩意兒,塞了顆在嘴裡。酸酸的,有些澀牙。
好在道路又恢復了暢通。大大小小的卡車,客車,轎車又開始浩浩蕩蕩地開出去。他們的車前面是一串貨車,季英松時不時地按喇叭,從超車道繞到前邊去。
突然厲擇良冷不丁地冒句話說:“系安全帶。”說話間,語氣不冷不熱甚至連頭都沒調過來看她一下。
“沒關係。”其實她心裡是想說:幹你屁事。
於是她沒動,只朝嘴裡塞了第二顆糖。
“請你係安全帶!”厲擇良轉臉過來,把剛才的話在增加了兩個字的基礎上,將其重複了一遍。
他倒也沒有下命令,說的還算客氣,口氣不溫不火的,和剛才兩人講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就是那個“請”字,讓寫意聽起來尖銳刺耳。
她心想:你這那哪兒是請,分明就是強迫,假仁假義的,就像我不照做就要把我攆下車去。我不繫安全帶又怎麼了?我樂意。出了事情我找保險公司,半分不需要你厲擇良償命。
“我胸悶頭暈透不過氣,繫了就憋的慌。”她壓住滿腔窩火,勉強做到有禮貌地反抗他一下,然後生硬地將臉別過去。
厲擇良挑了挑眉,“沈小姐,我想說什麼話從來也沒有重複過第三遍。至少,在這輛車上你需要聽我的。”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兇。
寫意聽見這些話,立刻轉頭看他,眼睛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了兩秒鐘以後,倏地說:“那好,停車我馬上就下去,謝謝厲先生帶了我一程。”頃刻間,她拿起手袋又說,“季經理,麻煩你靠邊停下車”。隨即就準備去拉門拉手,全然一副像是要強行下車的樣子。
厲擇良反應極快,一把將她的手拉回來,牢牢捉住。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