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4/5 頁)
——唏噓
歌聲豪。
歌意壯。
歌動聽而人悲豪。
然後他們看見了外面秋收的大火。
於是那些女子歡呼,狂舞,有的撥劍,有的拔刀,有的拂琴,有的沏茶,有的吟詩,有的飛天,一起也一齊的在大車店之外,在近黃昏無限好的暮日下,慶舞歡歌了起來,跟火焰燒在幹稈上一般熱烈,手足交擊一樣劈拍的響,跟火光沖天而起一般狂烈,她們的雙眼裡都狂燒著生命的亮光。
那豪壯悲歌的人手一揮,腳一蹬,酒罈子也一路載歌載舞的滾入火海焰濤裡。
酒灑的地方火光烘地一亮,像炸了什麼。
她們全都歡悅的暢呼起來。
她們圍繞著他跳舞,一面痛飲狂歌。
火燒得像愛的狂歡。
她們像經歷一種極過癮的自殺。
鐵手看得出來:
她們崇拜那人。
——那個悲歌慷慨高大豪壯的漢子。
他心裡默數: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他知道來的是誰了!
他偷偷的自後繞了出去。
翻身上馬。
在那些人狂歡狂舞中悄悄的打馬而去。
“……念天地之悠悠……”的悲愴歌聲猶隱隱傳來,漸漸遠去。
他必須要趕在這些人之前抵達“七分半樓”。
——三十一個女子!
他一定要避過他和她們。
——因為那漢子一定是他。
他是誰?
“(神手)大劈棺”:
燕趙
——還有他那三十一位死士。
他的“紅粉知己”。
燕趙來了。
——唐仇還會遠嗎?
鐵手的原則是:他趕歸趕,但決不鞭馬。
——人為了趕路常打死了馬,跑壞了馬匹,累斃了坐騎,那是件自私而殘忍的事。
他不願這麼做。
——畜牲也是“人”,它們也有生命,它們只是不像人那麼聰明,懂得駕御它們,而它們也只是不懂得反抗罷了。
欺負畜牲的人本身就是畜牲。
他策騎趕至越色鎮,太陽已經下山了,入暮時家家戶戶點起了白色帶灰的灶煙,鐵手看在眼裡,心中像那漸暗的窗邊點上了一盞燈:
——不知何時我流浪的歲月才告終結……
——我何時才有個溫馨的家……
——家裡會有我所愛的女子,正為我點上一盞燈,照向我歸來的夢程……
哎。
縱是江湖浪子、武林漢子,也難免偶爾有這般醉人的遐思。
所以他停了下來。
住了下來。
睡了下來。
夜涼如水。
月如狗。
一隻白狗。
因為有云,也有霧,由於靠近淚眼山的飛瀑之故,已開始有水氣空懞,一街迷霧,小鎮如夢,月給打溼了,像趴在蒼穹的一隻白毛絨絨的狗。
鐵手正在榻上,未眠。
他想起燕趙出沒時的香味和美女——看來,這好漢是愛女人和喜歡香味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街外有釘鑿聲。
——這麼晚了,誰在打鐵?
月光下,上身赤裸,黑背朝天。
背上縱橫著幾個大疤痢。
光頭,頂上又有一個大疤痢。
腰畔橫掖了一把銅銷藏刀。
在月亮下的影子很憤怒。
上前看他的臉容很慈和,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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