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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幾日獨自覲見聖上,還是碰壁嗎?」
太子苦笑了聲,「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孤在承乾殿廊簷下乾等了一個時辰,就聽裡頭父皇在教賢妃那養女畫畫兒、玩笑了一個時辰。」
陸珏聽著皺眉。
窗外水霧氤氳,雨聲逐漸纏綿。
小泥爐上的茶湯咕嘟開了,太子親自動手,提起來給二人各倒了一盞。
「老頭子英明一世,如今臨到頭也開始走先帝昏庸的老路,禮部剛遞出的訊息,已經打算給賢妃那個才及笄的養女破格封昭儀了……」
太子忽地話音一頓,像是看見了什麼,不覺稍稍側身正視向窗外,目光越過陸珏身側,遙遙投向湖對岸的雨幕中。
目光所及之處是個裊裊娉婷的纖細身影。
那身影正緩步行出水霧,人在素白一柄油紙傘下,裙角隨風淺淺搖曳,隔著朦朧雨幕,像極了一朵濯清漣而出的芙蕖。
「那是……」
太子對陸家兩個小姐是熟悉的,認不錯人,他瞧著稍挑了挑眉,看向陸珏,「就是那個婉婉吧?」
陸珏沒應聲,他實際比太子更早看到婉婉。
太子凝眸賞了片刻,「嘖,前幾年見還跟個麵團兒捏的小糖人兒似得,如今倒確實擔得起盛京第一美的名號了……」
他四年前見過那姑娘一回,就在這棟樓裡。
那會兒她的模樣還兇巴巴地,像個齜牙咧嘴的小野貓兒。
現在倒是見人便愛笑了,就是聽說因為發燒燒壞了腦子,才成了眼下那般沒有過去的白紙一張。
傻子稱不上,但過於單純天真,日後若遇上好人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遇上別有心思的人,只怕會被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屋裡天光黯淡,越發顯得那雨幕中一抹素白的倩影清晰靈動。
太子還在瞧著,外頭響起兩下扣門聲,長言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這是哪裡來的?」
陸珏看了眼食盒上的花紋,想起來此前總在老夫人那兒看見。
果然長言回道:「方才婉姑娘教人送給主子的,說是謝主子昨晚援手,還問……昨晚的章二是不是就是來說親那忠武將軍府的章二……」
章家在說婉婉的親事。
太子都聽笑了,望向陸珏,「常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府上藏著那樣的美人,孤若是你,便將她收在身邊,平白便宜了旁人做什麼。」
陸珏在垂眸看桌上的食盒,並未理睬這位太子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陸珏:總有人在覬覦我未來老婆……
第4章
雨霧朦朧,婉婉行在水墨畫中,渾然不知自己方才曾成了旁人眼中的風景。
湖對岸那邊向來鮮少有人踏足。
最初婉婉心中存著對陸珏十二萬分的好奇時,旁敲側擊地向人問過他許多事。
其中就有那棟蒹葭玉樓。
雲茵說那原先是靖安侯陸進廉專門修建給先夫人的避暑之所,後來先夫人逝世,陸進廉再也沒有踏足過,那就成了陸珏一個人的地方。
府裡其他人一般也都識相地不往那邊去。
雲茵還說:「世子爺小時候總連月都和先夫人待在那邊,也不出來和其他公子小姐們玩兒,府里人就是想同他親近也沒法子。」
婉婉那會兒聽著就覺奇怪,但沒敢多餘去問。
陸珏自十歲起就在宮中伴讀,她四年前見他那一面後,便只有在每逢年節時才會在侯府家宴上看見他一回。
直到去年年底陸珏行冠禮,徹底出宮回到侯府。
今年年初婉婉及笄,陸珏倒曾教人給她送了一份及笄禮,一副十足貴重的珍珠粉玉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