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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莫耍嘴皮了,你是無事不登寶殿,今兒來有什麼事?”姜老君抿了口茶問道,好整以暇。
涼國公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老君,兒方才支取銀,賬房總管卻說須得您同意,我怕他拿著雞毛當令箭,糊弄我,這才來問老君。”
“是我讓他這麼辦的。”
老君乾脆地說了一句,像是說“今兒天氣真好”一樣簡單,連句解釋都沒有。
“咳咳,以前可沒有這規矩啊。兒如今不是小孩了,也是一府之主,這樣……這樣,支銀還問您要,傳出去多難聽啊!”涼國公臉紅到脖根。
男人在某些事上總是張嘴難,這問父母要銀使就是其一。
姜老君哼笑道:“你是一府之主,但不管怎樣,我是你母親,除非你不認我,真個兒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否則這國公府的財物,一磚一瓦都是我說了算。”
涼國公面色訕訕的:“走到天涯海角,兒也是老君的兒。”
姜老君扔過去一本賬冊,窮追猛打:“如海,你過去年支取了一共二十萬兩銀,加上你手下人的孝敬,沒有四十萬,也有十萬。除掉人情往來的十萬兩,其中二十萬不知去向。現在你卻連區區一千金都拿不出來,我問你,那二十萬兩你用到哪裡去了?”
涼國公隨手翻閱賬冊,眉頭漸漸皺緊。
姜老君冷笑道:“二十萬兩銀,養支軍隊都養出來了!你真是好大的膽,連府內多年的積蓄都捨得摳出來花用。以往我想著這國公府遲早是你的,隨便你怎麼用,可是,你卻拿著我國公府的銀買兇殺害我國公府的姑娘,買毒殺害我,我沒有向陛下請命摘了你的國公之位已是念著我們母之情!以後這府裡的一針一線,休想用來算計我孫女!”
涼國公面紅耳赤,囁喏著辯駁道:“老君,兒惶恐,何嘗敢買兇殺人!”
“你沒有,你卻默許了王姨娘這樣做,否則的話,你也不會給她銀買殺手害月丫頭的性命!”姜老君越說越氣憤,竟是哭了起來,“旁人養兒為防老,我這個老不死的養兒,竟是專門來禍害我的命根的!老天爺,你乾脆收了我這個老貨算了,我活著礙了人家的眼啊!”
姜老君邊哭邊捶打自己胸口,涼國公趕忙抱住她雙腿請罪道:“老君消消氣,千萬莫傷了自己身骨,是兒不孝,兒混賬!”
言畢,他左右看看無人,一閉眼,一狠心,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姜老君這才不哭了,拿帕抹了抹眼角,硬聲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大男人了,何苦這般糟踐自己身份。”
“古人尚且綵衣娛親,兒不才,只求老君千萬顧惜自己身骨。”涼國公跪在地上沒起身,親暱地趴在姜老君膝頭賣萌,哄得她高興了,抬起頭問道,“可是老君,珠丫頭的臉破相,須得用千年南珠入藥,片刻耽誤不得,還求老夫人看在兒的面上給個五十金買線。”
姜老君臉一沉:“我實話告訴你,王姨娘藏狠,她女兒藏奸,他們母人以後除了月例,尋常醫藥,額外的甭想從我這裡出!哪家姨娘和庶女像我們府裡似的,當祖宗供著?王姨娘挪用的銀我顧著你的臉面也不問她要了,她想給寶珠看臉,隨她自己出銀。”
“老君——”
“你抹不開臉面,問我要銀也行,須得答應我做件事。”
“什麼事?老君儘管說。”涼國公欣喜道。
“王姨娘買兇刺殺明月,以賤婢之身毒害國公府嫡長女,又下毒害你娘,該以死謝罪,你勒死她,拿她的腦袋來交換這五十金!”提起這兩件事,姜老君便意難平。
涼國公神色萎頓,氣虛道:“這事肯定有誤會……”
姜老君扭頭不理,涼國公見要金無望,只好告辭,心中怨怪姜老君無情,他都自打耳光了,奈何她還是鐵了心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