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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是氣話,哪有人連自己的傷勢都不管不顧的。
一直這樣下去……
楚懷昀墨黑的眸中光華流轉,他微微一笑,輕言道:“你若陪我,咱們今晚就不去了。“
“自己塗!”月悉華惱怒地把藥罐塞回楚懷昀手裡,氣的轉身就走。
楚懷昀也不攔,放下手裡的藥罐,起身披起衣服就要離開,剛站起來就被月悉華推倒在床|上坐著。一驚之後,他俊秀疏朗的面容又泛起笑容,笑得很輕鬆。
“就知道悉華不會捨得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惱恨得瞪他一眼,男人卻笑得像只狐狸,原來這張臉也可以做出這樣無賴的表情。月悉華無奈得幫他把身上殘留的藥漬擦乾淨,又用繃帶細細得裹了,這才站起身給他披衣服。
望著男人得意的笑臉,月悉華有一剎那的晃神,什麼時候……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如果他是真的。
這是月悉華第一次入宮,原本以為會有許多必要程式,不想馬車直接馳入正陽殿前。所有皇親貴胄,文武大臣之中,只有楚懷昀獲此殊榮,皇帝是想讓他賣力地打仗,幫他安邦定國吧。
太監上前在馬車前放上腳踏,想扶楚懷昀下車,卻被他閃開,自己跳了下去。
楚懷昀的臉色無喜無悲,只是眸中透著些許嘲諷。看到這樣的她,月悉華忍不住輕笑一聲,其實皇帝不必多此一舉楚懷昀也會用心打仗的,他這樣做,反而暴露了他的恐慌,他在怕楚懷昀,怕他自己的兒子!
“悉華看到什麼有趣的物事了?”楚懷昀剛一跳下,就伸手去扶月悉華。
皎潔的月色下他張開手臂的樣子很是迷人,可同樣的,月悉華只是扶著他的手從車上跳下,淡然道:“悉華想到些多此一舉的事。”
“是嗎?凡事發生必然有它的道理,也許有些事對你來說是多此一舉,可對其他人來說興許是缺而不可。”楚懷昀並不在意月悉華的淡漠,反而拉起她的手。
月悉華想掙,卻也不敢有太大動作,方才兩人說話已經引起引路太監的注意了。小太監舉著宮燈行在前頭帶路,兩人並肩走在後面,藏在衣袖下的兩手十指相扣,極其親密。
宮燈內的燭光搖曳,黃暈的光線打在青石路上,連暗黑的人影也跟著一起搖曳。夜色是平和的,卻不知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小太監似乎很急,邁著緊緊地小碎步,不時得回頭等楚懷昀。
軟布鞋踏在青石板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能聽到衣衫摩擦發出的簌簌聲,楚懷昀的步子邁得很慢,一步一步卻踏得穩實,玉冠下的長髮如墨如瀑,堅挺的下巴微微抬起,鳳眼微眯。不知是他故意拖時間還是被這靜謐的夜景吸引,這個男人,連走路都透著慵懶與尊貴。
交相握著的手指又緊了緊,月悉華正覺不適,身側傳來男人的低語:“悉華,今晚的月美嗎?”抬頭望去,半彎上弦月懸於天際,連月光都是稀薄的,談不上美與不美,這種月色,只會讓人覺得無比淒涼。
滿頭白髮的皇帝
男人不像月悉華一樣抬頭看,只是下巴微微揚了,他看的,與其說是月,不如說是這月下的景緻。
“若從上弦月中來比,今日的月是美的。”月悉華淡淡得說。
男人的眼神幽深,眸中的光亮比這月還要稀薄幾分。“為何?”他轉過頭興味地望著身側冷淡的麗人。
月悉華輕嘆一口氣,目光直直望進男人的眼中,朱唇輕啟:“因為今晚無雲。若是有云,我們便見不到這月了。”
楚懷昀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的眼神愈發深邃,像是要直探入她的心裡。
“有悉華相伴,這月,便是美的。”他說。
是嗎?月悉華輕笑,她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