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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洗完澡換了一身完全寬鬆的灰色家居服才去餐廳，林晶已經把兩份熱氣騰騰又香氣四溢的咖哩牛腩飯擺好了。他坐下來吃了一勺後，立刻露出讚賞的表情，誇道：&ldo;味道真好！不是你做的吧？&rdo;

林晶白他一眼：&ldo;是方淼沒錯啦，不過他還不是照著菜譜做的？我看了下，步驟很簡單的嘛！&rdo;

林森頭也不抬，繼續扒飯：&ldo;那下次就你來做咯。&rdo;

林晶餓了，也埋頭吃起飯來，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停下筷子抬眼望著林森說：&ldo;哥，昨天我去方淼家過冬至節，他爸媽都對我很好，一直對我笑，吃飯時還不停給我夾菜呢。&rdo;

林森抬起頭看她，很溫柔地笑了：&ldo;那不是很好？&rdo;

林晶也笑了，&ldo;是很好，以前你一個人照顧我，現在他們全家人都照顧我，爸媽也可以放心了。&rdo;

妹妹突然提起爸媽，林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怔了怔，沒說話。

林晶趕緊說：&ldo;哥對不起，我不該提起爸媽。&rdo;

林森吸了口氣，勉強牽了牽嘴角，聲音平靜地安撫妹妹：&ldo;沒事，都過去了。現在都好了。&rdo;

大一下那年，林森在學校過得不好，後來確診了抑鬱症，一時間幾乎不理任何人，包括父母和唯一的妹妹。後來父母親一起坐小飛機去尼泊爾玩，他連機也沒送，沒想到飛機撞山墜毀，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當妹妹帶著噩耗到學校找到他時，平時活潑愛笑的小女孩已經哭成了淚人。而就從那一刻起，他的抑鬱不藥而愈，因為他成為了才十六歲的妹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只是很多時候，還是免不了反覆自責，為什麼當初沒能早一點走出來呢？

&ldo;現在真好……&rdo;林晶低下頭望著桌上的盤碗，微微一笑，輕聲感慨著：&ldo;現在真好，大學時你真的太瘦了，腿比女生還細，整個人看起來風一吹就跑，感覺都需要我去保護。&rdo;

林森咬著筷子一愣，笑眼看她：&ldo;哪有那麼誇張……&rdo;

晚餐後，兄妹倆在客廳又看了會兒電視，聊了會兒天，時間過了九點，林晶一個女孩子開車回市區，太晚怕不安全，這才起身準備離開，走之前把大包小包裡的東西拿給林森‐‐一堆大紅大綠，紅的聖誕老人玩偶、聖誕帽、羊毛襪，綠的是小小聖誕樹，上面還繞著些金光閃閃、叮噹作響的鈴鐺，以及一些彩色錫紙包裝的糖果巧克力……

&ldo;哥你一個人沒關係吧？要不我還是留下來陪你？&rdo;林晶走到門外走廊上，又倚著門框，不放心地回望林森。

&ldo;我有什麼好陪的？都二三十歲的人了。&rdo;林森一邊收拾沙發上的東西，一邊笑著說：&ldo;你就放心地跟著方淼去見公婆吧，玩得開心，聖誕快樂。&rdo;

&ldo;什麼公婆？我還沒決定要嫁給他呢！&rdo;林晶瞪大眼高聲說，臉頰卻泛紅了，&ldo;而且不要說得自己好像很老一樣，你才二十四歲好嗎？不要每天宅在家裡呀，有機會多出去交點朋友。&rdo;

&ldo;好好好，有機會一定交。&rdo;林森笑著把妹妹推上車裡，然後目送著她開車離去。

夜晚又安靜下來了。

第3章 第三章

皎潔的月光和沿路的街燈照得夜晚依舊明亮。林森站在自家院外看著妹妹離去的方向呆了好一會兒，然後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竟看見鄰居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