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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探問,俱說不來。小姐知道,越添愁悶,夫人委曲寬解,再令家人探。那時小鳳知道,暗裡也不知流了多少淚,明知是父母用的計,心中著實怨恨!這且不在話下。
且說刁仁夫婦,果然中了他計,弄了倬然出門,滿心歡喜。從此之後,毫無忌憚,終日間,一吹一唱,哄騙家主。富公的朋友,也有貧富不等,那富貴的,他也會奉承諂媚;那窮的,他便恣意輕薄,不存體面,所以人人惱恨他。
可笑富公迷而不悟,實意愛他能事,那知道:大凡異巧壞法,都是這些能事的人做出來!若忠厚本分人,一生謹慎,不敢妄作妄為,雖是些能事的人,未免以庸才薄之,然而倒未至於壞事,貽累身家。譬如人在冰上走,膽量小的,不敢大步,只是挨著腳兒走。雖然走的慢,到得遲,然到底安安穩穩走了過去;那大膽的,仗著力量,比人跨大了些,滿心要走在人先,反見他常常跌倒。這種道理,顯而易見。只是人人不悟,所以愛的是能事的人!(亂侖電影)
此時刁仁,也便恃了主人的寵愛,公然以能事自居,傲妄放肆,專一做那損人利己的事。三年之間,積蓄千金,他便越加鴟張了。鄰舍街坊,叫他刁大叔、刁管事,他便心裡不愛,必要稱他刁老爺方才快活。所以起先人家惱的是刁仁,後來見他越發難看了,竟把腦刁仁的心腸,移在富公身上來了。這也不過道主人寵信豪奴,方敢放肆。所謂罪及家長,此亦人情之嘗也,怪不得他們。
所以縉紳之家,不論出仕居鄉,第一要緊,須留心察訪家人。為主倘不嚴束,養成虎豹在山之勢,擇人就食,橫行閭里,獲罪親朋,而使怨聲載道,亦非美事。倘至敗轍覆轅之時,然後創治,卻已遲了!
閒話休提。刁仁在富家,倏忽三載,公子鶴仙已有三歲了。此時富公已蓄了個林泉之念,不願出仕了。不想有個姓祝的門生,現任翰林院編修,上了薦本,朝廷準了,將富公原官起用,著即赴京。富公不得已,收拾行裝,並不帶家眷,家中事,俱託老僕富方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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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探訊息書生投網
詞曰:
《蝶戀花》
紛紛魑魅寰區繞,我還疑碧天猶未曉。箇中機谷知音少,當頭一棒今了了。遍天涯訊息誰討,冤家路窄,忽遇前山獠。一片含沙何處掃,令人扼腕增煩惱!
富公挈家赴戍,一路無話,暫且不提。卻說鍾倬然當時因遭邢氏讒言,以至翁婿生嫌,一憤之氣,帶了慶兒,飄然出門。到母舅宋武城家,說知來意,叮嚀有訪問我的,只說不來。所以當日富公,著人到宋家詢問,回說不來耳。一住數日,即往浙江西湖,並越地之山陰禹|穴間,遍覽山水之勝。
往來忽經數月,因想起父親有個好友,是丹陽人,姓薄,名宇涼,出了貢,現任河南開封府通判。還有父親一個門人,姓符,名清,字秋雲,是舉人,在山東東昌府莘縣作宰。不如此去看他們,遨遊山水,也是快事。主意已定,別了母舅,買舟至浦口,僱了牲口往開封府進發。
不則一日已到,下了店,即去往謁。農民進去稟了,原來那薄通判,年已望六,其為人也,目有炎涼,心懷刻薄;其為官也,喜收暮夜之金,能吸窮簷之血。為此履任以來,從無親往朋來。因知鍾生乃富御史之婿,見了名貼,即叫請進內衙相會。
倬然進內,禮畢,坐定。未敘寒溫,薄老先問:“令岳大人一向萬安?”倬然道:“托賴福庇。”又說:“令先君與學生,為莫逆之交,不意仙遊,使學生嘗抱人琴之感。又因一官匏繫,寄跡他鄉,致與賢侄又久疏世誼。今幸獲賜教,欣慰鄙懷!”倬然道:“先君在日,久叨知愛。不幸小侄怙恃繼失,家道飄零,一向寄食外家親朋,父執交概疏闊。今因家居無聊,遊學中州,使侄獲瞻山斗,何憐如之。且入境即聞老年伯政聲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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