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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樣表情,看來極是可怖,簡直較諸怒髮衝冠,截指毒罵的火爆場面尤其更有甚之。
一個人恨一個人,到如此程度,簡直不可思議,更遑論雙方的曾為手足之情了。
李七郎冷眼旁觀,頓時覺察到自己說錯了話,也自體會到他們兄弟之間,竟然有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卻是以前無論如何所沒有料想到的。
他同時知道二先生這個人神經兮兮,病發無時,一句話很可能便使他狂性大發,若是以此而遷怒自己,性命休矣。所幸,眼前二先生尚不曾理智盡失,只是獨自咬牙切齒髮洩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息。
李七郎注意到他那一張消瘦的臉,由先時的一片慘白,漸漸著了些血色,才自意識到對方的一腔怒氣,總算消失。
“記住!”二先生呆滯的眼睛盯著他,“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再提他的名字……我要忘了他……”仰首向天,長長地吐著氣,他訥訥說,“我要忘了他……忘了他……”
李七郎一句話也不說,在旁邊看著他,總是氣微力弱,強支不住,便自倚著身後大石,慢慢倒下,嘴裡發出了呻吟之聲。
二先生原是深具同情之心,眼見李七郎如此光景,頓時大生憐惜。
“好吧……六陰真氣……六陰真氣……”一連說了兩聲六陰真氣,卻是不知向對方如何施展,只是愣愣地向李七郎翻著白眼兒。
李七郎這時果真十分微弱,甚至說話都已困難,聆聽之下,向著二先生點了一下頭,勉強說道:“我為宮……胖子的乾元真力……傷了兩臂,只有六陰真氣才能……”
二先生頓時領會道:“我知道了……先把你身上的氣脈打通再說!”
李七郎含笑說:“對了!”
二先生既有如此功力,豈會混沌如此?怪在他神智晦明無定,時清時濁,才給人以語無倫次無可理喻之感。
這一霎顯然是清醒時刻,出言一點即透。
當下,二先生寬衣解帶,盤膝坐好,隨即不再說話。
李七郎儘管氣勢微弱,一雙眸子卻是瞬也不瞬直向對方注視,審視著他的每一行動。
當時即見二先生閉目調息不語,須臾即似有一股氣機執行其體,上下充斥,不旋踵間,他的小腹即似有所異動,大大膨脹了起來,足足有磨盤那般大小,其時二先生臉上已現出了涔涔汗漬。
李七郎暗驚著眼前二先生,竟然有如此深湛功力,真個又驚又喜。當下不待招呼,遂自把雙手緩緩伸出,卻是指尖朝上,現出了一雙掌心。
二先生眨動了一下眼睛,即自把一雙手掌緩迎了上去——四隻手掌一經交接,頓時緊緊吸在了一塊,再也分不開來。
這種氣機的灌輸,最是曠時耗神。往下的多半個時辰,雙方俱無一言,屏息專注,一力授受。
大凡練功之人,對於本身所練真氣最是看重,輕易不肯授人。普通情況下,即以些微授人,亦能使受者蒙益不淺,像眼前二先生這般大量灌輸溉施,絲毫不以本身之虧損為念,卻是不易多見。
李七郎絕處逢生,遇見了二先生這樣的一個大好人,也當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李七郎坐起來的時候,二先生卻不得不倒了下去——他實在太累了,全身上下俱為汗水所溼透,這般全力的支援灌輸,使得他看來疲憊已極,不得不倒下來休息一下。
只是卻沒有料到,很快的他竟然睡著了。
枝葉窸窣,流水潺潺。
這一覺睡得既香又甜,直到紅日西沉,金風送爽的一霎,二先生才似若有所警地睜開惺忪睡眼。
耳邊上響著動物的咀嚼之聲。一隻長角山羊正在身邊嚼食著野草樹葉,近到幾乎與他唇面相接。
二先生嚇了一跳,慌不迭翻身坐起。卻把對面的李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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